长天突然道:“既然它消失不见,你怎么学会的这些本事?”
杨仲山恭声道:“神君大人,这即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只见过拓本一回,即是当年贴身丫环去通禀时离开了一刻钟之久,我就站在鱼盆前盯着它看。虽然不知其意,却将其形都记了下来。”
青鸾失声道:“你居然记住了所有内容?”
“是。”杨仲山脸上没有半丝得意之色,“我那时正要学字,谁也不晓得我有过目不忘之能,包括我自己在内。我虽不知字义,但那些字每一个看起来都很……”他停了下来,酌选合适的词汇,“让人无法忽视,似是能将旁人的目光牢牢吸住,可是看久了又觉得眼睛发疼,如被针扎。我看完那拓本上的字,足足揉了三次眼,流了满脸的泪水,因此印象格外深刻。”
宁小闲叹了口气:“你还是去揣摩这份拓本了?”她自己就是闯祸的能手,太了解这种心理了。
“……是。”杨仲山惭愧道,“虽然家祖要求我视若无睹,可是我明知此物和他的坐化有关,又怎么能够放下不想?他生前研究蛮文,遗物中就尽多这些资料,都封在祠中。我时常偷偷潜入翻看,慢慢也就习得了。”
宁小闲和长天互视一眼,都有些动容。要知道蛮族存在的历史太长,其文字脱胎于古蛮人对“天性”的研究,中间几经延革、变迁、融合,所以蛮文几乎是南赡部洲第一繁复深奥的文字,莫说普通修仙者了,就是蛮人自己也要勤奋不缀地修习十年,方能有所小成。但它对于物性描述之精微细致,还远在大陆的通用语之上,甚至有些蛮文能令人望而通义,实在是一门很神奇的语言。
就这样一门晦涩的语言,众多读者人皓首穷经也未必能吃透,这少年此前从未接触过蛮文,当时又是幼童之身,居然靠着这样三天两头偷看祖先笔记的作法,就能“习得了”。这样其貌不扬的一个少年,竟是个难得的天才。
自然,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里,也不知包含了多少艰苦卓绝的努力。
世上原本就有这样的天才,别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未必赶得上他十年。天才的成功虽说是百分之一的资质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可是别忘了下半句:那百分之一的资质比起一切努力和汗水还要重要得多。
宁小闲的声音中也带着褒赞:“你解读出来了?”
“是。这是一段秘诀,开头只有五个字。”杨仲山一字一句道:
“天隙演推法!”
阁楼里一时寂静无声。
天隙也就是时空裂隙,是昔年蛮祖与天道争锋失败留下的遗祸,南赡部洲至今也没能将它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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