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下来为了安全起见,她们一直埋头赶路,连乌谬都不敢通知。
乌谬自然明白,摆了摆手道:“无妨,事急从权。”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功劳暂时记着,后面再赏。”
娜仁陪在他身边多年,对他习惯了若指掌,这时就取出辜云狐的自传双手献上:“幸不辱命。”
乌谬还未翻开,宁小闲已经轻咳一声:“监国大人慢慢看,我先告退了。”
乌谬凤眼轻抬:“犒赏都还未发下去,你就要走了,这可真不像你。”
她干笑一声:“出去多日,归心似箭,家里还有人等我。”
乌戮脸上笑容渐渐淡了,而后微微颌首:“那就去吧,容后封赏。你暂时不要恢复身份。”这里是王都,不是青獐原那等偏远无法纪之地。如果她骤然在王都里以本来面目出现,暗中那对手一定知道她已经见过了大监国、提交了证据。事机已经败露,就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后手。
至于娜仁倒是无所谓了。她是乌谬派去保护重溪的一着暗棋,本来敌人也未料到她会出现,又将唯一的目击证人杜庇隆抓获。所以她也参与调查辜云狐手记一事,也无外人知晓。
宁小闲何等聪明,这时已经明了乌谬话中含义,于是赶紧行礼退下。
等她身影从玉琳琅的前门走出去,娜仁才摇了摇头:“跑得比兔子还快。”她遵乌谬之命,这一路南行基本缀在宁小闲身后,见到这女子剥茧抽丝、追踪线索的本事,也觉叹为观止。沙度烈英豪无数,然而心细慎密至此的,真是屈指可数。
乌谬面无表情道:“你知道她为何跑那么快?”
娜仁迟疑,摇了摇头。
“她已经看过这个了吧?”乌戮将手里的书一扬,淡淡道,“看来,她已经知道我不会喜欢这其中的内容。”所以才跑得那么快,唯恐一会儿被他的怒火波及。
娜仁自然也看过了,只觉心中堵着一块大石,不由得低声道:“监国大人……”
乌谬微一抬手,止住了她的下文,随后将这本册子放到桌面上,一页页翻看。
他明明可以用神念一扫而尽,他明明可以一目十行,然而此时神情肃穆,对着一个乡野平民写就的简陋书册,居然一字一字地读下去。
娜仁立在他身边,自能感觉到鹿鸣轩的气压一点点降了下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已经让人喘不上气。
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变得特别难捱。
终于,乌谬将书册扔回桌上,忽然纵声长笑:“好,好,原来如此!”手在案上轻轻一拍,这张紫檀木制成、又加附了诸多阵法的坚硬长案,就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