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字不提什么“先下手为强”,只说“自保”,一定要避开乌谬心中最忌讳的那根刺。
保全自己是任何生物的第一本能,乌谬对这种说法应该不会太抵触。
乌谬定定地望着她很久很久,看得她心头发毛,才轻声道:“你又知道我想要保全大局了?”仅仅隔了一个晚上,她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不是她的分析,而是长天的。现在看来,长天又料中了。不过她现在只能眨着眼装迷糊:“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这样猜。若是我的好友这样对我,我必定二话不说去找他算账,这才爽气!可是大监国岂是区区我辈能比?您立意高远,当然要从沙度烈的安定团结出发,统筹规划……”
“够了。”乌谬哪怕怒气冲冲,这时也被她这几记马P拍得有些啼笑皆非,火气倒是消下去几分。“你倒适合当个佞臣。”
娜仁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目光却紧紧盯着他的俊颜。
宁小闲干笑两声,把这句话当夸奖收了:“监国大人还有何吩咐?”
“没了。”乌谬站开两步,“接下来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我要你抽身远离,希望眼前风波过后,你还有小命在。”
“重溪自然要为监国大人效劳。”哎呀,阿谀的话越说越溜怎么办?她笑眯眯道,“不过为了我的小命起见,重溪想恳请监国大人放我哥哥几天假。”
重泯武力不俗,或许可以护她平安。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乌谬也没有多想:“准了。”
宁小闲赶紧行礼告辞,脚跟往后一转,三步作两步就离开了这里。她虽未回头,却觉芒刺在背,显然乌谬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锋锐了。
娜仁再一次目送她撤离,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宁小闲耳力不错,退出厅堂十余丈后,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乌谬的声音,像是再度转冷了:“你可是很羡慕她能走掉?”
咦,她记得厅里没别人了啊——除了娜仁。
再想想娜仁今日的些许异状,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很有趣呢。
果然娜仁开口了,她的声音有点儿紧,不如平日沉静:“不,我的职责便是护卫在监国身边。”
乌谬的声音更冷了:“既然你要护卫我身,为什么还自动请缨去探查黑炉堡?”
这答案宁小闲也想知道啊。她脚下不敢停顿,却运足了耳力要听个分解,不过厅里忽然变作一片寂静,连殿旁温泉的咕嘟冒泡声都消失了。
显然里面的人终于想起要支出结界了。
啧,好可惜啊。
她暗暗扼腕,随后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