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行和小白龙共事的时间很长,彼此熟识。花想容听到他来了,笑吟吟摆宴给他接风。
当年文弱秀气的少年,如今已经变作了气度沉稳的大修士。
酒过三巡,相谈甚欢,她终是忍不住说起砂瓶之事,也将心中警示告知。仙人的心血来潮非同小可,池行当然不会当作无稽之谈。
他从头至尾一字不漏听完,沉吟了好半天:“砂瓶前三任买主的死,已经确认过了?”
“正是。”
不过毕竟是三百多年前的旧事了,现在能回溯的线索有限,“也即是说,最直接的物证就是那张三百年前的拍品图录了?”
“是。”
“可否拿来一观?”
这件东西还在花想容手里。
池行小心翼翼地展开来细看,好一会儿都不撒手,甚至低头凑近了用力嗅上几下。花想容见到他这动作,心里就有些打鼓。
池行又问:“这东西一直堆在鼎祥商会的库房里,从来没人去翻动过?”
经他这样一问,花想容也咂摸出一点异样,面色沉了下来。
果然池行笑了笑:“昔年丹田破损后,我在洗剑阁里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派去账房管事,接触的陈年烂账本也是不计其数。你知道它们和这本图录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唐方面沉如水,摇了摇头。
“纸质薄脆泛黄、墨迹褪色、封皮破烂,这都符合老书的特质。我敢说就算将它拿去鉴定,出来的结果也可能是这本册子真有三百岁。不过嘛——”池行轻轻翻动图页,“这纸面上太干净了,没有蛀痕。”
蛀痕!
花想容面色微变,轻轻一击掌:“不错,我始终觉得这图册不太对劲,原来如此!”
“我方才闻过了,这本图册上没打过防蛀的药水。”池行淡淡道,“凡人所用的纸书与我们惯用的玉符玉简不同,久未翻动的话,会生出蠹鱼蛀蚀书页,时间越久,蛀洞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