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自不量力和惊世壮举的间隔只有薄薄的一层窗户纸。
她对蛮祖的力量越是了解,就越觉得这人如巍峨高山,简直不可逾越!
或许,这就是长天面对混沌也必须亲自一试的真正理由罢?
当然,这句话她憋在肚子里没说,只挽着丈夫的手:“下一步去哪?”
长天反掌将她小手握紧,却不说话。
她知他最深,这时候就明白他又要做些艰难的决定了,不由得噘嘴:“喂,可不能撇下我自己去玩!”
战局如此,哪里还谈得上“玩”?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长天知道妻子之意,歉然道:“待我回来再好好陪你。”
宁小闲瞪着他,目光写满不善:“你真要抛下我?”
两人脚程奇快,这时候已经远离乌驮城,行走在渺无人烟的荒野。
旷野劲风声呼啸,也将丈夫的话送进她耳中:“我要去的地方,未必能护得你周全。”
“哪儿?”
“神山。”他的声音仍是一贯沉稳,却让她蓦地瞪大了眼。神山早被圣域收回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对任何修仙者来说,现在都不啻于龙潭虎穴。
哪怕是长天,在那里都讨不得好吧?她秀眉紧蹙:“那里有什么?”才值得他这样冒险呢?
“蛮祖的过往。”长天的神态看起来并不像一时冲动,令她多少放下了点心。他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
“我岂非对你说过,要择机进入神山,一探神王过往。”
她不以为然:“还有一个又简便又安全的办法:去问月娥。事关南赡部洲前程,我不信她还要三缄其口。”
长天摇了摇头:“只怕她也不知。”
“她可是天道。”宁小闲不以为然。虽然她不大喜欢月娥,但对这位天道化身的本事依旧推崇,“这世上有她不知之事?”天道虽然静默,却记录一切。
“自然是有的。”
“别说是识海哦。”她不上套儿。
“不。”长天面色肃然,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便是寻常鬼蜮,偶尔也能蒙蔽天机,何况蛮祖?”
她想了想:“你是说,发生在神山当中的事,有可能连天道都不知晓?”
“蛮祖昔年既想与天道争锋,怎能让对手明明白白看清自己底细?”否则底牌和底裤都给人看去,那就是实打实要输了。蛮祖的对手可是天道,无事不知本身就是个最大的bug,“你还记得隐流自神山当中抱回来的婴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