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愣了一下后才慌忙出声:“这……我、我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卫思思咕哝着说:“外头很多人都不喜欢卫衍哥哥呢……”
盛媗无端一噎,觉得自己方才慌得有些杯弓蛇影,卫思思天真单纯,她说的喜欢肯定不是她想的那个喜欢,盛媗又找补了一句:“世子哥哥人很好,不管外头说什么,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这话说完没人再应声了,身侧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安宁。
盛媗睁着眼睛还睡不着,从刚才搜房的事想到哥哥“投敌”的事,从卫衍想到太子,她所求不多,只盼着太子至少能和卫衍一样,是个温和爱笑的人。
盛媗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但难得她睡得挺沉,是被卫南霜叫醒的。
睁开眼,屋子里亮彤彤的,卫南霜一边穿外裳一边皱着眉语速飞快地说:“今晚真是不安生,好不容易睡着怎么又走水了。”
走水?
盛媗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屋子里亮得不正常,不是日光,是烛光和火光。
卫国公和柳氏的寮房是单独一个院子,卫南霜命丫鬟把熟睡的卫思思抱了过去。
走水的屋子离她们不远,穿过两道隔墙就是,去了才知道走水的竟是郦香菱的寮房,这可真是现世报。
卫稷和卫襄也被救火的动静吵了过来,卫稷道:“在院子里瞧见这边的火光,还以为是廖锐波纵火报复你们,幸好不是。”
郦香菱本不会在山上过夜,但为了搜捕重犯平慈山被官兵围了,她下山晚了就被拦了回来,卫稷卫襄身边的近侍都已经被指去救火,盛媗一边听卫稷说话,一边默不作声往卫稷身后看——卫衍也来了。
卫衍站得离他们不远不近,并不加入谈话,等卫稷说完话带着卫襄亲自去帮忙救火,卫衍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泼墨一样的夜色里,卫衍穿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格外打眼,他略微低着头,不知在看脚下的什么,但整个人几乎不怎么动,沉静得像一弯纹丝不动的月。
盛媗突然无端地想起了十七公主落水的事,那回的事和卫衍八竿子打不着,因为他压根不在宫里,但盛媗就是觉得今天郦香菱这倒霉劲儿简直和那天的十七公主一模一样,她恍惚有一种动物似的直觉,直觉卫衍和这两件事有脱不开的干系。
卫稷一走,盛媗看向卫衍的目光就没了遮掩,卫衍眼睑微动,视线一抬将盛媗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