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殿门豁开一道小缝,随即挤进来一个人。
“殿下。”是看守的侍卫之一,暗中为魏绍恒做事已经多年。
魏绍恒眼珠子转了转,像是硬塞在眼眶里的,僵硬地转过去看他。
侍卫看着他死人似的的眼睛,莫名心头发慌,忙别开视线,压低声音道:“殿下,已经联络好了,随时听从殿下号令起事。”
魏绍恒面无表情,雕塑似的定了一会儿,突然咧嘴露出个笑:“做得好。”
他长时间不说话,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像个老者,侍卫低了低头,露出谦卑的姿态,刚准备退出去,魏绍恒忽然问:“宫宴上有什么情况?”
侍卫脚步一顿,忙道:“消息说陛下想认盛家女为义女,封安定郡主……”
魏绍恒嘴角一下子咧得更大,嗤嗤笑道:“端王这么得宠,怎么就是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侍卫捏了把汗,声音低了一点,续上没说完的话:“……但是端王当众就驳回了陛下的旨意,还出言顶撞陛下,惹得陛下大怒。”
魏绍恒哼了声,随即身子忽然往前倾了倾,眼神露出几分阴暗的期待:“那父皇怎么罚他的?”
“这……”侍卫顿时满脸忐忑,声音更低了一点,“好像……好像没怎么罚,陛下只将端王呵斥了一顿,然后就带着端王离场,两人单独说话去了。”
魏绍恒眼底泛冷的光一下子黯了,他又笑了一下,嘴角扯得牵强。
他心里苦涩地想:“是,在父皇心里,我从来比不上端王,就像母妃活着的时候,也从来比不过那个埋在繁花台的死人。”
“告诉外面的人,”魏绍恒收起苦笑,脸色冷下去,“可以动手了。”
*
卫衍跟着皇帝一路到了承平殿,每回皇帝都想和他并肩走,说说话,这回大步走在前面,一路疾步进殿。
“宴会前朕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皇帝猛地停步转身,厉声呵斥。
卫衍不紧不慢地进了殿,迎面撞上皇帝的满腔怒火,面色不改道:“宴会前我说的话,皇上也忘了。”
皇帝面沉如水盯着他。
卫衍冷声道:“我说过,沧州卫也好,北城司也罢,若给我兵权的代价是失去她,那遑论兵权,你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