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2 / 2)

无数人站出来要给他戴上镣铐,他都可以冷酷以对,可若她站出来,哪怕只是看着他不说一句话,他也心甘情愿自己戴上缚绳,从此受她牵引,俯首称臣,忠心不二。

卫衍凝视了盛媗半晌,动作缓慢地再次把人抱进怀里,“家国天下”四个字在他这里轻于鸿毛,只有一份重于泰山的担忧压着他,他俯在她耳边低声地问:“盛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盛媗一腔忧国忧民的忠挚热血顿时被这一句耳语给风卷残云,胸口像蓦地挨了一下肘击,席卷过一阵闷重的剧痛。

“谁说的。”盛媗感觉呼吸不畅,忙用力吸了口气道,“我们端王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胡思乱想?”

她回抱住他,亲昵地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人的语言很容易说谎,身体却很难,厌恶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卫衍用力抱紧她,漫长地吐出一口气道:“那你等等我,等兴陵事了,我就去找你。”

盛媗轻快地“嗯”了声,仰头本来想来个一吻为定,可看见卫衍的脸,暂时还处在身份割裂感之中的盛媗,实在下不了这个口,无奈最后只亲了亲他的下巴。

*

过了两日盛媗和盛景聿离开兴陵回沧州,除了因为内外动荡抽不开身的卫国公和卫稷,卫家人都来城外相送。

长亭萧萧,古来多少离别,将入仲夏的时节里,艳阳高照竟也驱不散这寸许离愁。

三步一回头地上了马车,和长亭里的人挥过手,马车将要启程,盛媗蓦地道:“再等等!”

盛景聿看她一眼,知道她在等谁,没出言催促,默许了她这点小小的不舍。

卫衍不巧这日一早就被召进了宫,盛家兄妹启程仓促,盛媗遣到端王府送口信的人刚好和卫衍错过,注定她是等不到他来送她了。

皇帝沉痾难起,已病在膏肓,身边片刻离不得人,尤其几位皇子公主,这种时候是必须守在榻前的。

文公公伺候了皇帝一辈子,真计较起来,除了单纯的魏思茵真心实意地偷偷为自己的父皇掉了些眼泪,剩下的皇子公主们,还不如文公公更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