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重要的人 ...

穿过海湾，攀上悬崖，机缘巧合中抵达未至之境……湖底的阴尸顺着船的锚点轨迹不断行进着，莉迪亚立刻明白了这里的状况——与世界各地有名的自鲨圣地类似（如日本的自鲨森林），这座湖底聚集着无数幽怨的灵魂，想必在那之中，布莱基的前主人也是其中的一员。能拥有勇气来到如此远的地方了结自己的生命，和其他的葬送于此的麻瓜抱团取暖，就算是麻瓜也会觉得阴森恐怖中透露着一丝慰藉。湖心处散发着幽暗的绿光。绿色在麻瓜世界中，经常被寓以蓬勃的生机，但在巫师魔咒中恰恰相反，当魔杖中迸射出绿色的云气般的光晕时，那便是堵上信念与生命为之一战的时刻。现在的这抹绿光，让莉迪亚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恐惧。在麻瓜的说辞中，自鲨的灵魂是无法获得安眠的，只能被困在离逝的地方，诱导下一个误入迷途的人与其作伴。那么，作为一个可能有能力解决问题的成年巫师，莉迪亚想让那些在湖底不眠的尸体的灵魂安息。在抵达岸边时，一具尸体前来勾她的长靴，那尖利的指甲、生着蛆虫的腐肉，让莉迪亚很快抓住了机会，从魔杖出迸射出灼热的火舌引燃了碎布，将渺茫的希望传达，但它很快沉入水中，将希望的火光扑灭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厉火，它路径的所到之处全部会被烈焰蒸腾灼烧。“失去希望并不代表绝望。地狱的火焰抵得上天堂的芬芳！”莉迪亚为自己施展的黑魔法配上了绝妙的说辞，麻痹着自己只是有所目的。事实上，就算使用黑魔法，只要目的明确，她便相信自己能够驾驭得住。那些尸体在火海中抱团取暖，被湍急而聚合的明朗的光芒熔化，就连湖水也仿佛被蒸干一般。只是，有一具不堪重负的尸体正独辟蹊径，缓缓向岸上行进着。莉迪亚推断，这便是布莱基的前主人，能够给一只大黑狗身上纹了一堆炼金术符文的野心家，定然不是什么善茬，或许他不是为了了结自己前往这里，而是想对这些尸体下手，制作下一个“弗兰肯斯坦”的缝合怪。枯焦的手指尖指向了岛屿中央的石盆，接着，如同定格一般，端坐在岸边。受到这种指引，莉迪亚眯起眼睛打量着那散发着吕光的石盆——那幽暗得如同夜间萤火虫的光芒，正从这盆翠绿色液体中迸发出来，莉迪亚没有闻到任何气味，她试着用手触碰液体，却在指尖即将触及之时，被施加了保护屏障般弹了过来。她回头望向那具留有余念的尸体，纵使衣不蔽体、满身疮痍，他的手指尖依然直勾勾地指向了这里。“好吧，小酌怡情，我就陪陪你吧，让我们好好聊聊你和你的狗，再让你安心上路。”莉迪亚举起魔杖，将家里的两个茶缸召唤而来，抓在手中，让茶缸缓缓向液体下坠，在碰到那翠绿色液体的那一刻，茶缸中便盛满了“酒”。“请吧，先生。”莉迪亚走到那个穿着破旧布袍的死者面前，将一个茶缸递给他，确切来说，强行夹在他的手指间，而茶缸中的液体却顷刻间消失不见。“我从不品鉴魔药，但为了弄清楚我的狗的身世与来历，有必要与你谈谈。”莉迪亚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翠绿色魔药没有任何味道，只是那种粘稠而灼热的异物感让她的喉咙有些难受，如同用身体磨合着沙子孕育出珍珠的蚌一样。莉迪亚的指尖有些发麻，音乐剧演员需要用茶缸补充水分，但这种奇怪的魔药只会越喝越渴，她觉得自己的皮肤正在变得褶皱，意识也有些模糊，像是神经毒素一样。与此同时，她看到尸体的手又动了动，继续指向了石盆。“看来，只要喝空那些魔药，就能拿到隐藏在底下的秘密，你就会瞑目了吧？”强烈的眩晕感令莉迪亚只想半蹲下来喘粗气，她用双手支撑住石盆，保持住平衡，她努力观测着石盆中液体的刻度。按照这种情况，至少还要喝三缸……莉迪亚的身体有些摇摇晃晃，就像身体的控制权逐渐被剥夺一般，她紧咬嘴唇，向命运宣战道：“好啊，来都来了，今天，布莱基的谜题和我，必须得有一个被了结！”咕嘟咕嘟……翠绿色的液体，消失了，莉迪亚气息垂危，她竭力睁开双眼，向着石盆底下捞去，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出现在她的手心，她努力用指甲紧紧攥住掌心的皮肉，避免它滑落下去。然而，木盒子中并没有她想要的谜底，她的视线逐渐重叠起来，看着羊皮纸第一行的“致黑暗之主（To the Dark Lord）”，莉迪亚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她本以为，自己在等一个点，化成一条线，再连成一个圆，就能解开关于布莱基的谜题。泪水模糊了眼线，漆黑的液体从眼角滴落，这使得她看上去如同歇斯底里的怨灵，但脸上却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人的一生，只有几个瞬间，正因为有那些遗憾与不甘，和无法了却的心愿，那几个瞬间才会如此弥足珍贵。魔力抽空后的濒死感令莉迪亚心如死灰，但大脑将麻痹的慰问品下达，她看到了星夜音乐剧团的同伴们在向她挥手。但……回光返照的意志力支撑她再一次坐起来，无神的双目中已看不到任何画面，如同在聚光灯下发出绝唱作为谢幕的歌者般，莉迪亚用喑哑的嗓子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听着，我不知道黑暗之主是谁，也不知道你生前经历了什么。但你对狗如此一往情深，我顺着他的眼瞳找到了你。我会照顾好布莱克的，请你安息吧。”在那之后，莉迪亚靠着石盆勉强支撑起头颅，她想要叫对自己的狗的名字，但她的牙齿已经无法闭合，发出那个“基”的音调，最终，只发出了“布莱克”这一音节。接下来，只要等待体内的魔力回复好，走出洞穴，爬下悬崖，抵达海滩，再使用幻影显形回家，为自己的不辞而别向布莱基道歉。“必须得活着回去，回到布莱基身边……”莉迪亚在头脑中默念着自己的计划，但她的体力最终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弭而空。天依然没有亮，哈利很快再次进入了睡眠。小天狼星望着凭空消失的饲主，若有所思，但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他便感觉到自己作为阿尼马格斯的身体在跳转，他也只能让灵魂适应这种微妙的状态。在孤立无援的岛屿中，翠绿色魔药盛满了石盆，周围空无一物。莉迪亚的手中紧握着一张打卷的羊皮纸字条，在看到“R.A.B.”的那个简写时，小天狼星面色一沉。“雷尔，你确实比我强得多！”但他很快将这种错综复杂的心情抛在脑后。因为，莉迪亚的生命状态更值得他去挂念。思量再三后，他变回了人类的形态。由于被莉迪亚按着洗澡，他作为狗的毛皮，也就是人类的衣物在经历了湿漉漉的状况后自然风干，目前正松松垮垮地贴在他的身上，坚实的胸膛处的纹身更是一览无余。他将莉迪亚的重心移动到他的身前，用血肉之躯作为完好无损的垫子让她感到一点舒心。他轻轻触碰着她的眼睑，犹豫着是否要分开她的眼皮：“看着我的眼睛，别睡过去，莉迪亚，我亲爱的饲主！”然而，莉迪亚的灵魂似乎并不停留在这里，脉搏与呼吸都正常，却像是醒不来的洋娃娃，她的睡颜很安稳。小天狼星看到了停靠在岸边的船，和倚靠着船、手中夹着家中的那只茶缸的“尸体”。那具空壳只是与小天狼星对视一眼，便化为尘埃四散开来。小天狼星知道了自己家族的另一位英雄，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送别。如果有机会，他会去修订族谱，让后世之人知道，他的弟弟雷古勒斯也是个伟大的人，以一己之力与伏地魔对抗。但联想到自己已被除名，布莱克一族的“荣光”也早就止步于此了。小天狼星背着莉迪亚不断行进着，但感受着背部不断因颠簸碰撞的起伏，他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不想趁人之危，但狗的形态实在难以拖住一个成年女子。于是，他索性将她打横抱起，让她在无法醒来的梦里得以安心休息。终于，小天狼星载着莉迪亚来到了海边。莉迪亚脸上依然没有血色，她手上的海百合戒指已刺破她的手掌，汲取着她的血液，似乎有在努力从血液中抽取着魔力。小天狼星本想用她的魔杖带她回家，但他知晓她的脾性，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让魔杖显现出来。如果神奇的海百合真能将血液转化为魔力，那自己也为她的状态恢复贡献一分力量吧！小天狼星用犬齿撕裂自己的皮肤，将血液滴在她的戒指上。不知过了多久……“唔……”莉迪亚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在日阳高照的礁石旁，自己的狗正急切地摇摆着尾巴，看到她醒来，他忍不住扑了上来。“难道我念了移形幻影？”“抱歉，让你感到不安了。我们回家吧，布莱基。”“汪呜！”小天狼星叫了一声，刚想活蹦乱跳起来，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一瘸一拐地在莉迪亚身边转圈。“乖狗勾。”莉迪亚顺势抱起布莱基，抚摸着他飘逸的毛发。【如果走小天狼星线，这里会更正一段剧情】多年后，小天狼星回想起她与莉迪亚第一次生涩的接吻，还是忍不住感到胆战心惊。在他犹豫着是否该刺破动脉好让鲜血流逸得更快时，莉迪亚忽然睁开眼睛，她口中轻声呢喃道：“我的愿望实现了！上天真的赐予我一个《Jackie》杂志封面一样帅气的男人了！”《Jackie》是英国出色的未成年人漫画杂志，封面常由令人憧憬和心怀向往的成年人演员、歌手或平面模特等令人神往的职业人士担当，风靡程度贯穿了每一个麻瓜的童年。当然，这对于热爱和家族唱反调，尤其是沾染大量麻瓜事物的小天狼星和莉迪亚也不例外，听到这种褒奖之词，小天狼星十分满意，他神情淡然地甩了甩头发。莉迪亚微眯着双眼，醉酥酥地靠过来，挑起了他被风吹乱的散发，轻轻嗅了一下，是她喜欢的洗发水，看来上天很照顾她的感受。但小天狼星完全没有料想到她接下来的举动，过于狂野。莉迪亚下意识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里，灵巧的小指勾着他的手指在凌乱的风中转来转去，接着，将脸贴进了他的胸膛，聆听着他愈发偏离稳健轨道的心跳，揉捏着他的指节，仿佛渴望与他进行无法停止的琴瑟。死前真好，还有帅哥可以摸摸抱抱。但为什么，触感如此真实……在她用贴面礼送上一个轻敏的吻时，小天狼星将手靠在她的脑后钳制扶稳，接着将自己的津液透过灵巧的舌尖让渡到她的口中，这种方法比滴血传输魔力更有些效率。莉迪亚的手并没有闲着，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下其手，两粒饱满的珍珠在温热柔软的手中逐渐变得和缓起来。小天狼星没有做些什么，他只希望这样能让莉迪亚消磨些眼角的怨气，毕竟这件事，是他自顾自无视了她的意志所做出的选择。不知过了多久，莉迪亚彻底清醒过来，她气坏了，看到自己的狗正在将口水吐在自己的嘴里。这场面并不雅观，自己养的好狗竟然趁人之危吐口水，还是这种远距离、高难度动作。小天狼星心中略微气闷，可他也没有对莉迪亚的碎碎念放任不管，装作无辜的样子在原地转圈圈。最终，莉迪亚还是心软下来，不能用人的思维去要求和约束一条千里迢迢来支援的狗。但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一点——英俊帅气的男性只存在于杂志、肥皂剧和梦里！就算是魔法世界，配得上这个词的巫师也少之又少，而且黑发出油更明显，经过这次劫难，她本就不喝魔药，更是下定决心远离任何魔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