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跨年夜的约定 （卢平视角） ...

‘我，猩红百合花（Bloody Lily）将无限期终止演出，让我们在遥不可及的未来相见。’这样矫情做作却感人肺腑的话，莉迪亚没有机会讲出口。麻瓜世界流行商业炒作，雪藏几个月又会死灰复燃，而事实上，她并没有几个死心塌地的粉丝，多数时间周转于酒场与纸醉金迷的商业场合，用动人的歌喉将寂寞的夜晚变得漫长而迷离。作为搭档的森林先生声音深邃而低沉，善于油腔滑调炒热气愤，打扮得像只花里胡哨的绿螳螂。今夜，莉迪亚和他并非是主场嘉宾，只是来暖个场，让各大实力唱将与明日之星崭露头角。二人甚至没有风风光光的离场，两年的合约到期，莉迪亚没有接下续约邀请，含蓄之后，她本想找个借口离去，再也不见，但森林先生却将话题引到了难以开脱的地步。“西西弗斯·史蒂文斯（Sisyphus Stevens），四个s的来源，也是我的真实姓名。”莉迪亚会心一笑，怎么会有人用神话中的名字来命名呢？她知道森林先生在打趣她，好让离别看起来没有那样焦灼：“布兰达·李维斯，Brenda Levis，我的真名。”“那么，布兰达小姐，赏脸作为搭档喝一杯吗？”莉迪亚看到对方上扬的嘴角，自己的眼神中不带一丝勉强，反而有着一股别样的色彩。接着，她用十足的信心将对方的棋子堵死（Checkmate）：“不瞒你说，我是一个蕾丝边，今夜有约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充满魔力的不可思议的女性，也是我排练时间最短、效果却最出色的搭档，当然，我不介意三/人/行。”森林先生摘下了斜扣在头顶的帽子，缓缓挥舞着为她送别，“搭档一场，祝你好运。”莉迪亚坐上了公交车，轻轻摘去了绿色美瞳，向着约定的地点缓缓行进——希望他还在那里。刚才有一瞬间，在随口编造自己的“真名字”时，由于将B和L先入为主，莉迪亚有考虑过将布莱基（Blackie）作为自己的真名、将“卢平（Lupin）”作为自己的姓氏，还好她相对灵敏的思绪在即将脱口而出前阻止了自己，在公交车上回想时，她还是有些羞怯。不，比起这个，她发现了更有研究意义的突破点——西西弗斯和西弗勒斯的简写或许都是西弗，他们也有些相像，都把自己的时间葬送在漫无目的地搬运石头的过程，这么多年，西弗勒斯没有找到一个能够继承自己衣钵的学生，好像斯拉格霍恩那样做自己喜欢的生活。现在，十九岁的自己会夺走斯内普二十一岁成为教授的桂冠，尽管是个需要赌上生命的代理者，但从这个角度来讲，她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慰藉，连从纱幔间透过的冬日的夜风都变得温和起来——好好干，十九岁的高中文凭的“名副其实”的教授。稍早些时候，莉迪亚从布莱基的大嘴里收到了莱恩先生的信，当时，这只坏狗将邮差先生的破烂靴子抢了下来，兴奋地将他的信包叼了过来，给莉迪亚添了不少乱子。亲爱的莉迪亚，希望你一切都好。我找到了新的工作，包吃包住，我希望以自身努力。愿一切都好你真诚地莱恩莉迪亚将信翻到了背面，看到了一个较为陌生的地址，时间定在跨年夜，她寄了回信后，决定去赴约。圣诞夜，邓布利多校长在约克郡一间摇摇欲坠、半废弃的茅草屋里见到了卢平，岁月带给他的容貌带来过大的冲击，让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都忍不住顺了一把自己的胡须来抑制住战栗的情绪。“莱姆斯，我本以为你会成为一个将自己生活成了麻瓜的巫师……”卢平从那个勉强搭建成床的窝棚中，有些难为情地理了理领子，低声回答道：“邓布利多先生，我一直很感激您让我进入霍格沃茨就学，但落得今天这副田地，是我咎由自取。”邓布利多温热的手覆上了卢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特此诚邀你进入霍格沃茨任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卢平的视线不断游移着，眼神有些抗拒，他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邓布利多连忙开出了筹码：“你的实力有目共睹，而现在已经研制出了狼毒药剂，我想你保证，你不会对学生造成伤害的。”“我听说那个叛徒用神秘人教予的越狱了……”卢平叹了口气，扯了扯脖子上那条缝缝补补的围巾，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莱姆斯，西里斯的事情魔法部和摄魂怪共同协作在一起调查，霍格沃茨需要你。”邓布利多用那双深如海底的蓝眼睛紧紧凝视着卢平，不给他退让的机会，他缓缓倾吐而出，“请你不要忘记，你永远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卢平迟疑了片刻，应声答道：“我没有异议，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向我的麻瓜朋友道别。”“噢，不用担心，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处理你的私人问题。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确保你还能释放得出守护神咒。”邓布利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的残酷性，他向后退去，将足够的场地让给他，用和蔼的目光端详着卢平，而卢平如同喝水吃饭一样自信地点头答应。“当然。”卢平的眼角夹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笑意，他在气定神闲时间，回想着快乐的事情，却找不到一见典型的得以概括的事情，魔杖的尖端渺茫的雾气，事实上，这样足够了，银色的蒸汽昭示着他善良的并坠入黑暗的心。但，快了，卢平感受到魔杖尖端逐渐沉淀的魔力，它听到了他的呼唤……卢平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无法想到，自己的守护神竟然从彪悍的家徽灰狼变成了一只看起来弱不禁风、走路打颤儿的幼鹿。“看来，詹姆和莉莉的事情（死因）对你的打击很大。”邓布利多的眼睛眯成一条的口子，指着那只从破窗的口子跳过来摔了一跤的幼鹿，它的身上有些孔洞，像是斑块儿一样惹人注意。“詹姆斯和莉莉的孩子哈利也在霍格沃茨，希望你能尽你所能，让他掌握对抗黑魔法的诀窍。”卢平微微睁大眼睛，对于这只幼鹿的出现仍有些惊讶，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我自然会保护好他。”邓布利多轻笑了几声，眼中带着自信的锋芒，岁月的积淀让他不使用摄神取念也能依靠读取人心来获得对方的认可。卢平回想起作为狼人的日日夜夜，被排斥、被忽视、被巫师们怨恨着，是邓布利多校长给了他这个上学的机会，结识了值得让生命倾覆的三位朋友，但……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外出执行任务，会不会在詹姆斯的心中更进一步，成为将秘密带到棺材与泥土中的那个人，而不是让教父间接杀死了教子的父母的结局。夜色渐深，抱着酒瓶的醉鬼在街头唱着歌，但站在巷口的卢平仍不打算撤离，万一她赴约看到一片狼藉，一定会认为被戏耍了。寒风簌簌，昏黑的路灯伫立在一侧，光芒不断闪烁泯灭。卢平感受到一丝心悸，摩梭着已经发凉发硬的限量巧克力，微微眯起眼睛。“抱歉，莱恩先生，我来迟了，在环形车站时坐反了，一下子就坐到了桥对面。”由于灌风，莉迪亚的气息不稳，她只能用那双满月般柔和的眼睛望着他。卢平悄悄瞄了眼天边，为天上垂落着银白光芒而长舒一口气。卢平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莉迪亚跟着小猫前来帮助它受伤的朋友，也受了一身伤，在那之后，她带着被遗弃的幼鹿来找她，如果用麻瓜童话中仙子的定位来描述，莉迪亚一定便是那位仙子，那位让他从稀松平常的苦涩岁月中挣脱出来，为未来留下期盼的指引仙子。“对了，莱恩先生，我的带教老师宣布我可以独当一面了，所以，我辞去了自己的副业，前往全封闭制学校进行教学，也来向你告个别。”“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但同时，我想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的，明年六月去探望我们共同救助的小鹿，给予他面对鹿生的勇气。”卢平特意考据了好几次，发现探望放生小鹿的时机正好避开了月圆之夜，他心里痒痒的。莉迪亚的眼神有些迟疑，但很快她用堆砌起来的局促笑意缓和了这种犹豫。“当然，毕竟我们可算得上是他的叔叔和姐姐呢！”卢平也笑了，接着便毫不留情地吐槽着莉迪亚的用意，说出自己只有32岁的事实。莉迪亚想起自己与卢平的年龄之间隔着一个哈利·波特，能够成为这种奇遇的朋友，也是件可以铭记此生的奇闻轶事了。这时，新年钟声敲响，烟花乍现，酒鬼拍着肚皮打起节拍，道路两旁家宅中的人默契地打开窗，一起高声颂唱着新年圣歌《Auld La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我们也曾终日逍遥 We two have paddled in the stream,荡桨在绿波上 From morning sun till dine但如今却劳燕分飞 But seas between us broad have roared远隔大海重洋 Since auld lang syne.让我们亲密挽着手 And there's a hand my trusty friend!情谊永不相忘 And give us a hand o' thine!让我们来举杯畅饮 And we'll take a right good-will draught,友谊地久天长 for auld lang syne.卢平和莉迪亚不知道，他们都从一个牢笼中挣脱而出，接着便进入了另一个牢笼。一曲终了，卢平将被手心的温度逐渐捂热的巧克力撕开包装，递给莉迪亚。“平时，我不会吃这些高热量的食物的，但……”卢平听到了牙齿迅速咀嚼的声响。“谢谢你，让我一如死水的生活充满了意义的诠释。”‘我也……’卢平正在心中组织着语言，却看见莉迪亚拗过头来高喊道，“我得快一点，不然赶不上末班车了！”“回见！”那便是作为朋友离别的肺腑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