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96 Fizzle：稻草色算金发么 ...

【这一章的视角先是里德尔，后是小巴蒂。】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里德尔与莉迪亚踏上了前往日阳剧团的旅途，心中有光，道路便畅通无阻。“日阳剧团在麻瓜世界的主力排练点位于纽芬兰的米希卡Miska，就像是你的星夜剧团位于俄罗斯的莫斯科/慕斯卡Muska一样。”Miska，Muska，莉迪亚对麻瓜动画深受其害，总想再连着念上一句Mickey Mouse（米老鼠），但是在深受她敬仰的洛哈特面前，她忍住了这种冲动，疯狂抿起嘴偷笑着。“怎么了，在坏笑些什么？难道是我的领花系反了？”洛哈特的体态比斯内普和奇洛高上半截儿，又热爱显摆，衣橱中每一套服饰都颇有讲究，长靴哒哒作响，不像斯内普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行走方式。因此，里德尔从余光间瞥见的女孩远比平视时看起来更加可爱迷人，甚至连她窃喜的小表情都能尽收眼底。“没有，您一如既往的完美。事实上，蛰伏了两年，我非常期待加入日阳剧团，把属于我的一切荣光都夺回来。”“好像很少见你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你跟我相处这两年完全没有快乐到能召唤出守护神的记忆。”里德尔的嘴角微微翘起，他丝毫不觉得直接指出对方言语的纰漏有任何不合时宜，“我想，如果伏地魔在复活前夜，也会露出像你这样的笑容的。”莉迪亚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一抹苍白逐渐攀上她泛着红晕的酒窝，她捂住脸颊小声嗫嚅起来，尽管声音很轻微，里德尔也知道她在诵念的是什么……就算主魂捕捉到这份动向，应该也无济于事吧，他就这样默默听着她的高速阅读，像个虔诚的做祷告的神的信徒。犹豫了许久，里德尔终于支起食指与中指，像在弹钢琴一样弯曲着敲了敲她的肩膀。“你念够了吗？”他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将金发如阳光般倾泻过来，但脸上堆起来的笑容并没有消失不见。她轻点着头，小声附和着：“嗯，我想，现在万无一失了。”她愚蠢的祈祷只会将暗杀顺序稍微改变一下。从灵魂深处连结的直觉来看，释放阿瓦达索命咒杀死詹姆、莉莉的感觉就像是捏死两只软趴趴的虫子，反正收拾打扫房间里爆出的脓液的清洁工不是他。里德尔稍微收敛了脸上的笑：“那就出发吧，脑海里想着日阳剧团的米希卡Miska，而不是你的老家慕斯卡Muska。”“请等一下，我可以拉您的手肘吗？我担心魔法部会检测到幻影移形的动向，所以用我的方法来传送吧。”里德尔没有说话，微微伸展双臂如同等待被更衣的麻瓜皇帝，做了个请便的动作，接着感觉到她缓缓挎了过来。她闭上眼睛，用心冥想着日阳剧团的位置，接着侧过头来端详着洛哈特的样子，然后，再一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紧了紧牵制的力度，好像还悄悄捏了一下他锻炼得还算中规中矩的手臂肌肉。大胡子的保罗·高更刚打好饭，便看到这两位不速之客。“喔，小莉迪，你终于振作起来，来到这儿了。请便吧二位，只要吃得惯麻瓜外卖，尽管取用。”莉迪亚与高更相对而坐，洛哈特坐在她的右边。高更轻轻振动衣袖，一张泛黄的信笺在半空中漂浮着，那是一封以他的名义写下的信，记录着他人生犯下的最大的过错。他将信递给莉迪亚，接着低下头快速反手握起叉子，消灭着碗里的煎蛋。在那时，高更在给梵高的信中写道：“我们要带着奥妙又古怪的不完美，孤苦伶仃地搭乘幽灵船舶远航，寂寂寥寥，没有终点。但好像对我们来说，没有终点又比昭着之物更加触手可及。”莉迪亚读了很久，也没有理解信中的这种意象，又和一旁的洛哈特比划了许久，最终决定请示高更。吃完煎蛋后，高更有些兴奋，他吞下橙汁，说道：“在黄房子的交涉中，我们定下一起前往未来的誓言，无迹可寻的‘魔力’围绕在我们身边，成了点点星火。可是，我们最终因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救下你是我的一时兴起，文森特做了件错误的事情，他误以为我与他的关系是超越一切的爱，将你当作我与他的孩子悉心抚养长大，但你并不是个错误，你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她赶忙摇头，推辞道：“我不想改变世界，世界应该顺其自然，我们的职责应该是帮助亡灵解开心结。”高更眉头一紧，夸张地说道：“噢天啊，你不会也和文森特一样奉行着那一套死道理吧。他将情感注入到画作里与外界抗衡，而我更注重画作的画面感。而倾注过多情感的后果便是成为没有感情的摄魂怪。”这可真是个惊天大秘密，对于里德尔来说是一条重要的信息，他一定会记录在自己密不透风的大脑中的。里德尔不禁想象着成为摄魂怪的莉迪亚，那双会说话的永远在闪着亮光的像楚楚可怜的小狗一样的琥珀色眼睛就这样沦为空洞，并且在走投无路时取下头巾企图用一个吻来终结对手……“噢，据我所知，莉迪亚不是这样的人——如果这些摄魂怪真的是莉迪亚的团员，那么他们的目标可能是杀死全部带来灾厄的巫师，与他们对抗起来会比较棘手，至少星夜剧团走到末路的成员都不约而同秉持着这个观点，听起来和神秘人的理念截然相反，或许应该找个机会让他们打一架？”在对巫师问题半知半解的高更面前，里德尔保持了对“神秘人”的尊重，他实在不想看到他忠诚而愚蠢的小尾巴再一次费尽心力祈祷了。他开了个有趣的玩笑，事实上，里德尔考虑过利用摄魂怪针对防御力量薄弱的巫师下手，但他暂时拿不出有力的筹码，也不知道武力是否能让他们屈从。“高更团长，我希望以个人名义猩红百合花进行复出，我可以碰瓷安妮·博林的女儿伊丽莎白一世，也可以同时碰瓷安妮·博林对手的女儿猩红玛丽，我有着迷惑性的长相，和天籁般的歌声，这一定会成为不错的卖点的。”安妮·博林是麻瓜世界里公认的红发女巫、祸国妖妃，最终被法国的刽子手在断头台上绞死，霍格沃茨中存在着他的画像，里德尔本以为她是因为同为红发而惺惺相惜，没想到还有这层意义所在，她的头脑在某些时刻意料之外的灵光。他轻轻拿起餐具，品尝着麻瓜煎蛋，加上了一些碎芝麻屑，有一种调和后浓郁但并不腻的口感，鸡蛋本身的味道和巫师界饲养的鸡蛋没什么不同。“误入迷途的亡灵一直等待着被救赎的机会，而我可以将魔力注入到歌声中让他们释然（当场超度）。麻瓜的呼声如同信仰一般可以令我变得更加强大，我想榨干麻瓜的钱袋子，让他们沉浸在可望而不可及、无尽的痛苦之中，让他们成为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每天无休止的打工，在一周拿到工资后便聆听着我的歌消磨时光，我会定期举办演唱会，像是募集信徒一样，将他们的灵魂牢牢控制在我的手中，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让他们直接完成死亡的一环，这可比单纯的鲜血屠戮有趣得多了！”里德尔第一次觉得莉迪亚是个可塑之才，想不到她看起来空空如也的皮囊之下竟然潜藏着这样的野心，她的异想天开不一定具有可行性，但绝对比单纯的屠戮过瘾多了，让麻瓜们像牲畜一样麻木的活着，而内心深处唯一的光芒实际是吞噬他们希望、导致坠入深渊的腐草。高更对此赞不绝口：“好姑娘，有野心，不愧是我高更·保罗当年看中的人，这样咱们回收率的任务指标又加快了一截。”“看来，你有了些我的影子。”里德尔知道这时候一定要将功劳牵扯到自己身上，才符合洛哈特的人设，“我那些版权费高昂的书籍，如果能普及到整个巫师界……”高更没有理会洛哈特的附和，这让他有些心里痒痒，又挺直了腰板。“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在现在的整个日阳剧团，只有我一个人拥有与亡灵抗衡的对抗力，不过，我们还有个巫师合作伙伴朋友，这两年的舞台装置幕后协助者Baerde贝尔德，他的面容还不错，本来想着可以和你一起搭档演些男女情爱的音乐剧，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你一个人就可以胜任最强的主演。”贝尔德?里德尔从未听过这号巫师人物，他假装收拾着餐具，实则用余光不断打量着来者的身影，而莉迪亚已十分自主的开始手工搭建起水果面包挞。那道身影面色苍白，有着不起眼的稻草色头发，在莉迪亚的左边坐下。显然，莉迪亚有些吃惊，里德尔推测着她本以为他会坐到洛哈特的对面，却直接坐到了她的身边。现在，两个人将她夹在中央。“嗨，你是怎么死的？”莉迪亚用叉子将铺在千层酥上面的葡萄、芒果和鳄梨压了下去，餐叉在水果挞的内部画了个十字。这是小巴蒂和他摆脱阻碍后遇到的巫师盟友第一次见面时，有着暗红色头发的女巫说出的第一句话。“我死在监狱里。”他胸中的心跳声炙热无比，仿佛他朝思暮想的奉为父亲的那个人就在眼前，但实际上只有一个在昔日不入他眼的后辈男巫和一个陌生的家伙。他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绝对想象不到，被那些肮脏的摄魂怪吸食快乐该有那么痛苦。”莉迪亚叉起水果挞，神情自若地吞吃入腹：“听起来很有趣，等我哪天变成摄魂怪，第一个就来吸食你的快乐。”“小莉迪，贝尔德和你一样今年都二十岁，对，他死在二十岁。”好骗的主顾高更吵嚷着念叨起来，“贝尔德，你也无须担心，莉迪亚身上的案子不一定比不过你，在麻瓜界，她背叛了整个星夜剧团，陷害了深爱着她的养父，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这开场白让气氛一下子焦灼起来，小巴蒂打从心底传来一丝敬意，但他忍住了快要投出去的倾慕之情。接下来，高更讲起了自己是如何在老克劳奇庄园找到了这个可怜的被关在地下室的几近疯魔的孩子，他的父亲为了掩人耳目甚至给他套上了隐身衣，利用了夺魂咒，将他的灵魂束缚在一定的范围中，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星夜与日阳剧团的成员以灵魂观测事物，很快便找到解救了这个孩子，高更像对付默默然一样，利用自己强大的物理输出，一套漂亮的拳法将他的父亲打得记忆错乱，一口断言儿子死在了狱中。“高更先生，请给我们彼此留点牌面，至于贝尔德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的父亲也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尽管他确实待我不薄，想要将天下的画技都传授给我，但他应该有自己的时间，而不是成天围着我转，总想着和我进行毫无意义的亲子互动，并检验我接近于零的学习成果。”在三人交谈的过程中，里德尔迅速调取着自己与这位巫师的记忆，发现未来的自己将他的混血身世、真名和杀父情节都一股脑告诉了小巴蒂。并且，他也迅速意识到，小巴蒂对于父亲那错综复杂的情感被莉迪亚的一通看似“感同身受”的安慰搅动得快要满溢而出，他就像一潭不再流动的死水，在水面之下却潜藏着无数的暗流，随时能够与他的情感共鸣搅动起无尽的涡流，倘若在顷刻间爆发，势必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洛哈特立刻调节状况：“莉迪亚，这位是比我年长两岁的前食死徒小巴蒂·克劳奇，他是神圣二十八族的纯血统名门，通过了全十二项O.W.Ls考试。”可惜，他可爱的小跟班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在空气中愈发焦灼的氛围，她吃了些甜点后心情极为放松。“哈哈，我就说你看起来不只二十岁，果然在虚报年龄！”她用手指尖蘸了些奶油，刚想去舔舐，发现二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只好去揉面巾纸，“为什么你是个Junior（小）阿，难道也是为了顶替谁的空缺吗？”高更连忙解围道：“莉迪亚是星夜剧团的第六位莉迪亚，在入团时比较年龄小，所以我们叫她Little Lydia，有时也会简称她为Lilia。”“听起来和小天狼星（Young Siruis Black）不相上下，对了，我想知道小天狼星越狱的事情，日阳剧团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吧？”“喔，这多亏了克劳奇先生，他找到那个来剧团里特别教学的麻瓜，本来想用夺魂咒来着，但考虑到他演技不过关，就给了他假剧本，之后再消除他的这段记忆，让他认为自己只是来演讲演技心得，才避免过多的摄魂怪人力拦截，我们要为牺牲的同伴们尽最后的体面，对吧？”“真遗憾，但我也想被艾伦·里克曼亲自指导演技！”她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仿佛在巫师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件平凡无奇的小事。在莉迪亚与高更对话的过程中，里德尔与小巴蒂互相隔着她进行紧张刺激的斗法。他们用摄神取念与大脑封闭术进行对抗，里德尔不疾不徐，有条不紊，他在控制记忆方面得心应手，况且他可以读取未来自己的记忆来推断出小巴蒂的更多信息，在这场无言的战斗之中，小巴蒂很快败下阵来。“我不认得你是谁，但如果你同我的理念不合，这是最后的警告。”小巴蒂先发出了威慑力极强的话语。洛哈特也毫不示弱：“如果你想要我的性命的话，尽管去拿吧，一个阴尸都不如的躲在幕后的死者，有什么和我抗衡的资格！”二人间剑弩拔张，分毫不让。两个人在她的耳边放狠话，她从未听过洛哈特如此威严而有信度的声音，让她隐隐有些头皮发麻，相比之下，另一方的放狠话就有些稚嫩和苍白无力了。里德尔在狂笑，心中也在无比窃喜，小巴蒂的内心深处还想要复活伏地魔，他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帮手、忠诚的信徒，只是碍于现在的身份难以令对方信服。“已经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发生，如果没有发生，我就让它发生！”小巴蒂说着难以理解的怪话，他喷薄而出的唾液甚至丢到了莉迪亚面前的餐盘上。……莉迪亚转过头，用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数落着小巴蒂，餐叉不断敲了几下盘子，皱起眉毛，她右手的中指也已经竖了起来。小巴蒂显然有些紧张，他的舌头仿佛不受控制一样，搭在外面，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猫咪一样，紧张得忘记收回作案工具，并用舌头呼吸。莉迪亚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食指与中指合并在一起，比了个剪刀手的动作：“巴蒂先生，如果您看了《预言家日报》，就能知道拉文克劳的洛哈特先生战胜了斯莱特林密室里的蛇怪。”“还有，期待与您的相处过程中，能使你变成Bartemius Crouc Bachelor（巴蒂学士学位/有单身汉的意思）。”她思索着Junior、Senior和Bacehlor，随口讲了个缓解尴尬的笑话。里德尔也迅速心领神会，用清洁咒将餐盘上的唾液扫除掉：“噢，对了，我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请叫我Professor Lockhart。”小巴蒂愣在原地，他着实没想到会受到这样奇妙的待遇。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是一位纤细柔弱的女巫，她对他过分溺爱，甚至在重病之时，心甘情愿代替他死去。他从未被在公开场合如此痛斥，并且还一时间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高更团长，你这儿伙食看起来蛮不错的，为什么巴蒂先生的脸色还这么惨白？简直比魔药课教授斯内普还要不显人色。不会是唯一一顿好菜，等我入了团就顿顿自费吧？”已经看待的高更终于说了句话：“他好像不太爱吃我们的食物，我之后多指点指点他。”小巴蒂惨白的脸上立刻有了丝血色：“斯内普？他这个食死徒竟然在霍格沃茨教学？可恶的该死的叛徒！”“既然这样，小莉迪，我告辞了，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还邀请我去给他们做讲座呢，如果有要紧的事情，请随时联系我，你亲爱的吉德罗·洛哈特先生永远会为你指点迷津。”里德尔刻意对着小巴蒂和莉迪亚的方向抛了个意味深长的wink，他那句卡卡洛夫想必能给这个可怜的孤军奋战的小家伙造成无数点冲击，当时，卡卡洛夫一个人指出了大量食死徒的名字，自己继续享清福。“斯内普、卡卡洛夫，他们怎么都！怎么会这样！”小巴蒂现在不止有血色了，连脖子都通红起来，他奋力捶打着桌子，上面的早餐摇摇欲坠。莉迪亚迅速用胳膊环住早餐，把双手垫在桌子旁，安慰道：“别激动，习惯就好，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还要和曾经的一整个团队抗衡，而且我这个团队每天都在吸取人类的情绪，算我求求你，我还没做好变成摄魂怪的决心，实在不想吸取你的愤怒啊！只要坚信你内心的信仰一往无前就好，毕竟，在我刚才对你的几次观察中，你的灵魂都是完好无损的。”“我的灵魂，完好无损？”小巴蒂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比哭声还要难看，“你说，我的灵魂？”“千真万确，我想，高更将你捡回来，也不会看走眼的。而目前，我的灵魂和邓布利多校长的灵魂，都有所残缺。”小巴蒂决定用摄神取念探探莉迪亚的底细，他很快得到了一堆想要的反应。‘天啊，他和我童年时代的偶像艾伦·里克曼交流了！不知道有没有学到什么精髓，如果握手了，我再握一下他的手，四舍五入我和艾伦·里克曼握手了。’真是个奇怪的不着边际的女人，但他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