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 斯内普线：魁地奇世界杯（二） ...

【我一直想安排一场小巴蒂和他父亲精彩的对手戏，所以这章好戏开场了。真正的莉迪亚位置，上一章已经交待过了。】魔法部体育运动司的司长卢多·巴格曼担任此次魁地奇世界杯的官方赛事解说，而在世界各地巫师群体都家喻户晓的吉德罗·洛哈特作为特邀嘉宾将协助解说。两个人坐在草地上，交流着一些诸如“解说风格、会场安置”之类的信息。卢多和洛哈特一样，也是个金发蓝眼的男巫，可惜岁月磨砺，他的身材变形，他穿着一件黄黑横道的长袍，胸前有一只巨大的黄蜂，长袍的下摆紧紧贴在他那有些发福的肚子上——小天狼星介绍着他衣袍上那支“凹凸有致”的黄蜂队伍叫“温布恩黄蜂队”，而他是当时那支队里最受欢迎的成员。黄蜂队的狂热粉们自称“蜂刺”，他们有个加油助威的小方式，当对方的追球手主罚球的时候，便大声嗡嗡乱叫，来达到外部干扰的目的。小天狼星晃着头刚想喧嚣两声，看到她专注地望向草地的眼神，识相地闭起了嘴。卢多的神情较为惬意，他歪着头，时不时对摆动双臂讲述刺激经历的洛哈特作出回应，他的面颊红扑扑的，扁塌塌的鼻子里时不时喷出一些热气，这让小巴蒂想起那个可恶的鹰钩鼻巫师，他这种不懂得欣赏魁地奇艺术的巫师并不在这儿，但他很快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深受他恋慕的莉迪亚也对魁地奇一窍不通。小巴蒂本应在心中感慨着里德尔的博学多识，他仿佛能圆滑地应付任何场合。可他现在却如坐针毡，刨除身旁小天狼星那俊俏的侧脸和似有若无透露出的关切所造成的压力，他更多的是感慨魔法部成员的顶级阵容。如果以莉迪亚“没发现就是没发生”的行动方针来看，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他们二人被英格兰魔法部的成员包夹了，而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那样沉醉和松懈，将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面前，因为对支持队伍的分歧而对身旁最亲近的人尽情撒野吵闹着。有的时候，人生兴许就是在一念之间悄悄迎来转变的，小巴蒂望着那些在营地外起起伏伏的人头，脑海中不禁有一个邪念——如果将黑魔标记的映像投射到漫天星夜之中，一定会将无尽的恐惧第一时间带给全球巫师的。可是，黑魔王已经复活了，并且对自己扮演的角色乐在其中，而此时可怜的莉迪亚，一定在日阳剧团的牢笼里陷入久违的熟睡充分补充体力吧，至少那个温暖舒适的牢笼比逼仄压抑的蜘蛛尾巷好得多，而自己能够为她分担一些负担。想到这里，小巴蒂挠了挠脸，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就在刚才，想到这个颇有成就感且成功率极高的计划时，小巴蒂忍不住抿了抿唇。在他察觉到自己下意识露出一丝破绽后，他迅速给自己找补：“都怪你，准备这么多高盐分的麻瓜零食，万一我身材走样嫁不出去，你要负全责！走，我们去营地外的水龙头接水吧。”接下来，小巴蒂迅速运用自己的高情商，将话题成功引到了小天狼星熟悉的人身上。黑魔王通过洛哈特的外表与人脉搞到的特别票源于魔法部体育运动司成员伯莎·乔金斯。在小巴蒂将话题引向她之后，小天狼星毫不避讳地小声讲解着他的亲身经历——她是个大胆的爱嚼舌根的女巫，有点微胖，比他大两岁，在某些程度上有些过分开朗了。在学院时期，她毛遂自荐，询问他最近的约会排期有没有空，让他都面泛窘迫，事后，詹姆拉着他取笑了好一大顿。在小天狼星的分析中，如果她在魁地奇世界杯里津津乐道谈论魔法部成员私底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爱琐事，一定又有无数个家庭会鸡飞蛋打的。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真假参半的八卦故事中，他们终于快排到水龙头了！容纳十万人的场合里，竟然只有一点儿接水的位置，在紧缺的资源面前，人人平等，除了……小巴蒂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自己四年未见的父亲老巴蒂·克劳奇。接水的队伍里里外外排了十几圈，而老巴蒂显然不能派遣唯一的家养小精灵闪闪过来排队，一向遵守规则的他自然会排在队尾，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装在空客里的器物。“怎么了，这么入神，眼睛都看得直了？有我这个绝世帅哥在你身旁还不够吗？”耳畔传来了小天狼星的声音，他伸出的剪刀手在她面前晃了许久，可她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远处。老巴蒂·克劳奇打扮得像一个提着公文包挤公交的麻瓜银行领事，他挺直了腰板，动作却无比生硬，皮鞋上的黑漆擦得锃亮，仿佛在他低头系鞋带时能映衬出他发顶已经斑秃的漩涡。“这套衣服好公式化啊，看上去至少是个行业主管级别的大人物。”听到她的感慨，小天狼星迅速检查下自己的穿着，他后悔自己打扮得像个热情洋溢的大男孩，扮相像是麻瓜乐队的吉他手，靠贩卖青春收获万千少女的心扉。“那是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他有个和他同名的儿子，不过很多年前死了……”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仿佛在哀悼着那个逝去的倒霉蛋，他压低嗓子，在她的耳畔低语，“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能在阿兹卡班扛过来的。”说到这里，小天狼星话锋一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她挑了挑眉毛，满脸写着得意。“真可怜，他这么大岁数了，连个代替他排队打水（使唤）的孩子都没有。”小巴蒂刻意用正常的音量回答，他隐约能感觉到老巴蒂的眼神在躲闪着，仿佛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与此同时，他在心里苦笑，那个一向视权力为一切的傲慢刻板的父亲怎么可能悔改呢？忽然，一个奇特的想法充斥在他的内心，他立刻不假思索地向着交汇处的老巴蒂说道：“请问，您介意和我们交换位置吗？”斟酌再三（尽管这只用了他几秒时间来转眼珠）后，老巴蒂回应道：“小姐，不要因为你一时的同情而做出错误的选择。”“我和我的哥哥在麻瓜界工作，想趁这个机会多感受一下各国巫师界的文化交流，这个位置归您了，我们想回队尾排。”用莉迪亚的比喻来讲，这种不断移动、一定有所收获的队伍排起来比折磨人的圣诞奢饰品促销大采购容易多了，他曾披着隐身衣悄悄跟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在安全线外气鼓鼓攥拳跺脚脚的可爱样子，眼睁睁看着心仪的配饰被别的主顾买走。小巴蒂拉着小天狼星的手腾出一个空位，两道狡黠的身影立刻闪避出来，将老巴蒂包夹，他只好选择妥协。接下来的画面有些震惊，他没有用纯血的骄傲或巫师的礼仪去炫耀什么，而是深深鞠躬，他用了一种麻瓜的方式来表示感谢——他发顶的漩涡看起来愈发刺眼了！在与老巴蒂分别后，小天狼星思考了许久，他觉得她多数时间很活泼，也很善解人意，但在听到老巴蒂的故事时，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同情：“唔，你刚才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或母亲吗？”话说出口后，他便有些后悔了，在快乐的时候提这些难以一刀两断的旧事，自己实属有些差劲，他很想变成狗挖个洞把头藏进去，来掩饰一下尴尬，他抚着额头，装作沉思的样子。小巴蒂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肘击，指着他的发顶感叹道：“不，自从他们把我丢在外贸商店的卫生间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与他们切断了联系。我只是在想，等你老了之后，发顶会不会也发生他那样的灾难级斑秃！”小天狼星被她突然的动作打破了沉思，转过身来，发现她刚才一副伪装出来的严峻神情也：“亲爱的妹妹，我足够高，就算以后因为骨质疏松佝偻了，你也看不到我发顶的风光。”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打完水，打算折返回帐篷。一些零零星星的脚步声回荡开来，不知不觉将二人包围。小巴蒂用双臂环抱住水瓶，露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他可不想再排一次长队了。忽然，视线被剥夺，一双温热的手轻轻贴着眼睛的位置，掌纹有些粗糙，大抵是男孩子的手，他们要是在此行动，小巴蒂脸上抹的麻瓜化妆粉就要被搓掉了。不，等等，按照这种玩闹的方式来仔细感受，那是——两只左手。“我可不认为这是个好笑的笑话，乔治、弗雷德！”小巴蒂的视线快速扫过一众人群，他仰起脸去看韦斯莱半家，他们穿着麻瓜衣服，却有些不搭调，身上挂着的花花绿绿的应援物倒是像极了麻瓜狂热粉，小巴蒂虽然没与他们直接接触过，但他能够通过一些细微之处辨别人，比如他发现罗恩身上有个明显被施加了缩小咒的斑斑陶器串成了个钥匙链。而赫敏捧着一本最新的《魁地奇战力分析》，默默进行着赛前突击。“哈利在做些什么？怎么没和你们两个一起？去打水了吗？”“金妮有去陪他。”罗恩回答道。小巴蒂摊开手，想做个将水瓶夹在肩膀下的动作，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直接丢给了小天狼星，抱怨道：“那他们可得无聊死了。”珀西背着手挺直腰板，他的这副老巴蒂的样貌让小巴蒂感到有些不适，他一直观察着情况，并在适当的时候插话进来：“莉迪亚老师，你有看到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吗？”“那个在人群之中穿得最像麻瓜的人！”双胞胎起哄道。小巴蒂露出一缕和煦的微笑，他轻轻拉了拉小天狼星的衣角，说道：“还有比我的表兄希金斯（Siggins）更麻瓜穿着的人吗？”小天狼星立刻心领神会，自己的真实身份很快被哈利告诉了他的两个有过命交情的铁杆朋友，而假定这三个口条不严的小家伙信守承诺，自己一定不能被拆穿，如果这些成年人发现端倪，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们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后，笃定了将金钱浪费在队伍应援装饰物上的决心，欢呼雀跃地离开了。里德尔早就识破了小巴蒂的伪装，他想考考小巴蒂的定性，看看他能否成功扮演莉迪亚这一角色。于是，这只长袖善舞的开屏孔雀在一个岔路口拦截，仿佛蹲踞多时，小天狼星出于本能迅速横过手臂将她护在身侧，却发现对方是洛哈特，他连忙后退了半步。“莉迪亚，这有个你表现的机会，我记得你会保加利亚语，对吗？卢多·巴格曼先生遇到了一个难题，这个谜底只有你能揭晓。”然后，那只腹部圆润的黄蜂如释重负地挤了过来，像一堵高墙，将两人的路都封死了。保加利亚语和俄语同属斯拉夫语系，有很多古老的词汇发音相同，作为星夜剧团的成员肯定掌握这种麻瓜语言，但小巴蒂就有些捉襟见肘，好在他从不示弱，日阳剧团拥有着“时间停止”的能力，他可以现学现卖，他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有信心，不过，他很想看小天狼星吃瘪的样子，再试试他的弹性。“好，那哥哥也陪我去吧，我怕自己迷路了。”小巴蒂想借着“迷路”的由头，暗中嘲笑小天狼星的“狗鼻子”，而这句话从莉迪亚的壳子里说出来，没有任何杀伤力，只会惹得他心里痒酥酥的。小巴蒂想看看，小天狼星全身上下最硬的嘴，究竟能有多硬！一路上，卢多滔滔不绝：“二位能够协助，真是帮大忙了！巴蒂·克劳奇先生一直很忙，我暂时联系不上他，保加利亚的那个和我同等的官员说话可真难听，一直用口水喷我。”“先生，别这样想，俄语发音就是这样粗犷和不留情面的。”小天狼星用夸张的弹舌说着英文，此刻的他像是一条法斗，脸上都挤出了几丝褶子。这只敏捷的黄蜂迅速用矫健的鬼步平移，躲闪着唾液的喷袭。双方的交谈很顺利，小巴蒂很快便搞懂了保加利亚队伍希望在顶层包厢上再加十二个座位的想法。并且，专业对口！由于小巴蒂是日阳剧团的后勤，打了四年的零工，已是一把熟手，他一人承包了所有的场外业务，负责舞台装置、灯光部署与各个巡演剧院的座位勘测，他立刻在小天狼星的T恤衫上涂涂画画，勾勒着草图，为卢多制作了一份合适的追加座位安置计划表。“看来，这儿好像没有我的事情了。”一道低沉而高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让小巴蒂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感谢二位的鼎力相助，两次。”他特意强调了那个“两次（Twice）”，小巴蒂听不出他话语之中究竟是尖刻的讽刺，还是一种欣慰的感谢，他只是觉得有些害怕。不过，在莉迪亚外壳的加持下，她看起来灵巧极了。老巴蒂凑了过来，面对着小天狼星合小巴蒂，配上他身上的那身西装，像极了会/所端茶倒水的服务生：“二位，巫师界的文化交流是否足够有趣、合你们的心意呢？”小天狼星警惕地抱紧了水瓶，这次，他绝不松懈，他用有趣滑稽的俄式英语说道：“哦，我可不想再排一次长队了。”“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我们感谢您。”小巴蒂拉了拉小天狼星画着涂鸦的袖子，上面的颜料还没有风干，他说道，“毕竟，是国际间的魔法部联合起来，才帮助我和堂哥团聚嘛。”一个俄式红发，一个黑发，看起来没有任何关系，但在“物产丰富”、“花样繁多”的压抑巫师生存空间的前苏联，一切都解释得通。一阵哑然袭来，老巴蒂陷入沉默——在现在的俄罗斯，麻瓜与巫师间的矛盾并没有那么严重，迷信的俄罗斯人会在走投无路时寻找巫师灵媒询问解决办法。而战斗民族的开放血脉（IMPART）也导致很多纯血小巫师流离失所，没有得到父母的正统教诲，也有一些在一/夜/欢/娱后却没有责任心将孩子哺育成人的巫师，莉迪亚就是这样一个被幻影移形丢到外贸商店的可怜人。老巴蒂的目光在小天狼星身上久久停留，在长久的对视中，他是想到了被亲手审判进入阿兹卡班的儿子？还是良心被短暂的动摇，想起某些因信仰问题而流离失所的别过巫师后裔。总之，他不可能记得一个连为自己辩驳机会都没实施就被拖入阿兹卡班的“公认叛徒”。“等一下。”入口处的魔法部巫师用魔法起子将他们的票打了个孔，在仰起脸与他们对视时，又从口袋里拿出余票，“一等票，顶级包厢，感谢洛哈特的功劳吧，他成功代替那些保加利亚人说服了卢多在顶层包厢上追加十四个座位（实为十二个座位）的决定。”小天狼星笑着接过票说：“谢谢，老实说，我不擅长扮演保加利亚人。”他的俄式弹舌英音震耳欲聋，让检票员也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