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2 SS番外：两只蝙蝠（七） ...

透过未来的自己偶然间暴露的记忆，少年斯内普察觉到一个关键时间点——两年后的万圣节是莉迪亚人生的重要节点，而在那里，铭刻着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莉莉·波特”。在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时，少年心如刀绞，他无法接受自己深深恋慕的人成为了最讨厌的人的妻子，但他并不认为这会是一场没来由的恶作剧。尽管未来的斯内普多次阻止，在他的心中敲响警钟，少年依然义无反顾，他一定要去摸个名堂。而作为唯一的线索，他只能顺着另一位少女在星夜剧团从六岁到十二岁的记忆摸索而来，他并没有抽丝剥茧的力量，但他不介意尝试一番。莉迪亚的记忆像琴弦一样纤细柔软，横跨着她内心深处的维度。每一根弦都是一个故事的起始与终点，细腻的线条勾勒出她在星夜剧团的过去的画面，而斯内普就像是一个弹奏家，他通过摄神取念来进行专注的倾听与半猜半推的解读，试图通过演奏出那些悠扬的旋律来还原她背后的经历。有些琴弦缠绕在写满注解的旧书页上，书页的淡淡书香充斥着岁月的痕迹，成为她记忆旋律中最为温暖和缓的音符。他轻轻扫过它们，仿佛沉浸在一幅厚重的画卷之中，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他想要的。有些琴弦缠绕在照片的边缘，轻柔地勾勒着灰暗色调的回忆。在那些琴弦之上，过往争斗的场景与她心中所宣泄的情感，如同音符一般跃然纸上，这富有情绪起伏波动的旋律让他意识到，她也是个活生生的鲜明的人。而有些琴弦藏匿在微弱的味道之中，有些是甘甜的酒，有些是咸腥的泪，催生着她的回忆。当斯内普捕捉到这缕微妙的香气时，不禁为之一怔。他顺着莉迪亚蓝色的记忆之弦，找到了与另一条橙色记忆的交汇，那道记忆若隐若现，但随着他的牵引拉伸，逐渐浮出水面。斯内普将魔力注入蓝色与橙色记忆的交点，如同进入冥想盆读取着那个绝望的开始。记忆就是最真实的链接，感受就是最真诚的语句。紧闭的幕布缝隙透进来几丝光线，稍显昏暗地充斥在舞台后的道具准备室里。红发女孩瘫倒在地上，她的头半倚靠着一个抱枕，双眼紧闭，穿着一件垂至脚踝的暗红色斗篷，上面不知是血还是原有的装饰物，边缘装饰着金色雪花刺绣，与她胸口上覆盖着的积雪交相辉映。她的白色手套上布满血污，一只手紧紧护着胸口，另一只手仿佛在半空中抓握着什么。在她一旁的男孩有着一头闪耀的金色卷发，像是被太阳光抚摸过一般，每一缕都闪烁着微微的光芒，这与斯内普所熟悉的本身的发油截然不同，带有着麻瓜化学产品的魅力。他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像是两颗清澈的蓝宝石，透露出天真纯洁的光芒。“莉迪亚·怀特，你已经达到了极限，所以，按照星夜剧团与日阳剧团树立的规定，我，汉斯（Heinz ）·杰弗森·威尔逊，会带走你的苦难，继承你的荣光，继续前行……”可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却那样冰冷，不禁让斯内普感到有些不寒而栗。他看到那个男孩的头上显现出他的年龄9，莉迪亚头上的年龄7。斯内普回想着自己在他这个年纪，大概还在母亲的尊尊教诲中与莉莉一同钩织着对巫师世界的童话。汉斯伸出手，试探双眼紧闭的女孩的鼻息，她显然有些失血过多，衣服被血液染湿，尽管重新缝补好，她的意志力也受到了极大的损耗。他小声叹息道：“是嘛……已经没有力气进行交接仪式了，那么，虽然不了解星夜剧团的礼仪，但我会代你唱完这首离别的歌，作为你体面的谢幕。”在晨曦的微光下，我们送你，逐渐远行，乘着羽翼，穿越千年星河，徜徉于永恒之门。风驭彼岸的飘渺，流云缱绻着你的翅膀，挥手告别现世的边缘，迎接着新的旅程。穿过星际银河的涟漪，航行于梦境和现实之间，在光与影的律动中翱翔，跨越世界的无尽尽头。踏过生命之门，以灵魂之舟行驶，在幻境的铸就里追寻，途中的奇迹与未知。死亡不过是一场新的旅行，你将不再受限于尘世，在如梦似幻的彼岸境域里，你将重获自由与新生。请在旅途中放心航行，在星夜之海中追逐梦想，哪怕我们的相逢只在梦中，那里，我们会再次相见。男孩的嗓音澄澈嘹亮，没有变声期，当他高亢地唱响，每一个音符如同玻璃球一般纯净无瑕、清晰透明，没有一丝杂质。他的歌声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清晨的树林中，柔风拂过树梢，晨露晶莹闪耀，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心旷神怡。这澄澈的嗓音似乎能够触动人心的最柔软的地方，宛如一束暖阳，温暖而清新——可是，他的目的极为明确，夺走女孩的力量，代替她前行下去。从他的歌声中，斯内普读不出太多感情，但他通过歌词，大概了解了星夜剧团的机制——每一个灵魂都被困在这里，直到完成足够多的任务，就像是生锈的齿轮无法再度运转时，就会被“抛弃”，美其名曰“抵达永恒”。但是在孩子的眼里，一切都那样如梦似幻，像是麻瓜理解的“魔法”一样神奇。莉迪亚的身旁浮动着无数淡金色粒子，这些粒子修补着她破碎的斗篷，与不堪重负的灵魂，她的右手颤抖着，最终——竖起了中指。“你不同意这个柔和的示弱的交接仪式？”男孩瞪大双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要用堂堂正正的方法和我决斗？可你连唱诗班的任务都没有完成，我不想用残忍的手段和你抗衡。”下一个瞬间，汉斯瞪大的眼睛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而他的嘴唇却紧闭着，因为他暂时无法找到恰当的词语来描述眼前所见的奇迹。随着莉迪亚的手势，一道可怖的映像瞬闪而来，它是如此逼真，以至于汉斯下意识向后退去。狼人巨大的身躯笼罩在月光下，银色的毛发在暗中闪烁着。它的黄眼中充满野性与凶猛，尖利的牙齿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嗥叫声响彻森林，似乎宣誓着任何对抗者的威胁。它的獠牙如同精钢般的刃牙，在月色下闪耀着银色光芒，它们排列整齐，每颗牙齿都足以撕裂钢铁，更别提人类的血肉之躯了。这些牙齿的锋利度仿佛能切开黑暗，让它比起人更像是一个狰狞的野兽。它打磨锋利的利爪同样是最为致命的武器，它们修长坚硬，覆盖着银色的粗糙毛发，如同铁爪一般强劲有力，仿佛能在顷刻间切开血肉。小男孩汉斯的表情变得扭曲，他被狼人的凶猛形象和恐怖氛围所震慑。他的眼睛不再闪亮，而是眯成一条线，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一个音节。对他来说，狼人仿佛是从梦魇中走出的生物，这种真实的濒死感令他惊恐万分。与此同时，莉迪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失算了，攻击我的，并不是人类！所以，我并没有输给任何对手，更不用某位好心的先生伸出援手。”莉迪亚的声音带着一些不屑和调侃，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轻蔑，仿佛对刚才映像中的场景毫不在意。她轻蔑地耸了耸肩，完全不理会他的害怕与恐惧。她眼中闪烁着一种挑衅的光芒，不断挑战着小男孩的胆量。“对吧，汉斯（Hans）·杰弗森·威尔逊？我成功拖住了这个狼人一整晚，防止他袭击更多的村民，同时，我也为那些不甘死去的灵魂送上了挽歌！”“而你，竟然因为我熬夜了一整晚躺在地上休息时，就想擅自夺走我的光芒。”莉迪亚指着他的鼻子，翘起手指，呈现出一定的力度美感，让这个挑衅充满了艺术气息，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男孩，仿佛在检定着他的勇气。“是汉斯（Heinz）不是汉斯（Hans）！”他不顾一切地保住自己真正的名字，“我是德国人。”“德国人也会堂堂正正的决斗吧！”莉迪亚对他的辩解不管不顾，她气定神闲，吞下了喉咙中涌动的血，清了清嗓子，大声歌唱着日阳剧团的颂歌：星光闪烁在黑夜之间，璀璨的梦想点亮了前行。在星夜间，我追逐日阳，摘星揽月，把梦想串连。勇往直前，带着希望与信念，活着的渴望，我从不放弃。夜幕之下，我寻找光芒，摘取勇气，迎向明天。日阳闪耀，光芒永恒，在晨曦的微光中踏出第一步。心中之志，让我奔向黎明，存活之证，让我书写未来。梦想之路，充满了挑战，但活下去，是我永不放弃的决心。摘星揽月，成就希望与光芒，战胜死亡，创造奇迹的生命之歌。《爱星者与星》主导的星夜剧团在前，《小爱神》主导的日阳剧团在后，如果遇上了二者都无法解决的交接危机，莎士比亚的精神意志十四行诗所化做的不死鸟就会前来问询。在这场二人的对决中，莉迪亚以压倒性的气势获得胜利，而失败者将被送回他死亡的那一刻，就在这时，莉迪亚作为胜利者看到了汉斯的过去，与他所许下的愿望，按照规则，她将背负他的一切继续前行下去。汉斯和无数其他受俘的孩子被当作人肉盾牌，架在敌军的阵仗之前，威胁着友军放弃进攻，他是个孩子，却被箭矢身负重伤，一位中立阵营的好心的神父趁着夜色收留救助了他们。“而他最后还是死了，在苦难中，他被指责违背教义炼铜……而他只是救助了我们。”“我的愿望是希望他活下去，所以，他的炼铜被‘实锤’，无数民众请愿，主原谅了他的罪行，可是，这与我的初衷是相违背的，我……请你拿走我的荣光吧，莉迪亚。”汉斯交代“遗言”的时间里，莉迪亚以手代梳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看似漫不经心，实际毫不在意，等到他托付使命时，她反问道：“啊？你自己的破事儿，为什么要我替你背负？”“我认为，只要没发现，就是没发生。你只是和我互相温习了下星夜和日阳剧团的两首团歌而已。”汉斯叹了口气：“你……你不打算收下我的灵魂吗？”“哈？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虽说你确实很符合其他人的审美，但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不过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也得知道我的，和我必须支撑下去的理由。”他们交换了记忆，握手言和。“轻易地和解是对受过伤害的人的一种轻浮，但谁让我们是搭档呢？”“Hei……Hein……Hans。”她读了好几遍，反复咬到舌头，最后只是尴尬地说了一句，“Hans。”“好吧，你可以叫这个名字，莉迪。你是怎样和邪恶的狼人斗智斗勇的呢？”她指着自己那头如熄灭的火焰一般的红发头，舔了舔嘴唇，这个巧妙的动作让汉斯忍不住发笑起来：“喂，玩笑有点开过头了吧，你还只是个孩子。”“你也只是个孩子，神父先生在救助你的时候，一定做好了会被双方指责的觉悟，他一定希望你能活下去，见证未来。”自此，两道灵魂结为盟友关系。……斯内普注意到，那些场外作为观众的小精灵们沸腾了，他们见识了无数孩子间力量的掠夺、与成群结队的反抗与压迫，而这些斗争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们的热情被时间的摧残而磨灭，最初许下的愿望已变得幼稚无知，最终，他们直接或间接选择回到自己本应死亡的那一瞬间，平静地感受死亡。但莉迪亚和汉斯的“结盟”仿佛打破了规则，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欣慰与激动——沉寂了好久的夜晚也变得不再宁静，他们想要为二人的故事引入更多的磨难、痛苦，好看看他们在苦难中的抗压能力与反抗。“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把这个试图融入狼人阵营的巫师的试炼，交给一个死了也不可惜的红发小女孩，只要成功，就是我们的功劳，失败也完全不可惜！”“可以可以，让我们继续合作吧，钞能力就是最大的奖励！”斯内普通过小精灵的对话逐渐了解到那个狼人极大可能是掠夺者的莱姆斯·卢平，自己曾经被死对头带离尖叫棚屋，逃过一劫，可他难以想象一个柔弱无骨的小女孩是怎样鏖战了一整个月圆之夜。试炼……斯内普颤抖着观看着另一个角度的影片（第八十章）。卢平看到那条风干的血迹，若有所思，最终，他只是紧紧咬住嘴唇，一言不发。芬里尔磨得尖利的爪子搭上了卢平的肩膀，在他耳边呐喊道：“莱姆斯，是我小瞧你了，你真有一套，咬完后还把她赶出屋子，她的血流了一路，在雪地上开出了一地的花。”“她在哪儿？”卢平涣散的眼神又一次聚焦。“别这么饥不择食，不新鲜的冻肉只是些残羹剩饭，大概埋在雪里吧。”卢平又一次挥动魔杖，移除那些积雪，却找不到她的尸骸，她就这样像是被魔咒一同融化的积雪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们欢迎新同胞，巫师卢平先生的爱子莱姆斯！”邓布利多将鸡蛋放在无数个篮子里，他让凤凰社中的卢平进入狼人阵营卧底，而狼人的领袖自然不会轻易同意一个巫师的靠近，只有让他的双手上真的沾满血污，他才会真的融入其中。但这个狡黠的家伙不可能将愧疚的真相吐露出来，就像他将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是只大黑狗整整隐瞒了十余年一样。不……他不应该被她的记忆左右思维，他需要知道莉莉·波特的死因，他迫切寻求着能够扭转未来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