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想见姐姐*(2 / 2)

于成摆手,“婶子你忙,我这就回去。”

又对舒然说一声:“我先走了,你若回家,可以步行到镇上租车坐也行。

我去看看我叔叔也就回城了,留下我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舒然对他摆手说:“于大哥,你去吧!”

看着于成离开,舒然收回目光扫视了庭院一番,发现这里好像就被人洗劫了一样。

门窗都被毁坏,院子里的水缸被打了个大洞及一个大豁口子。

“伯母,这?”

“唉!造孽哦!这真是一言难尽的冤屈啊!”

老妇说着抹起眼泪来。

随即,她又擦干了眼泪,对着屋内急切的喊道:

“阿宁!阿宁!你妹妹来了!你妹妹来了!”

舒然疑惑,只见老妇喊,却听不见屋里应声。

“伯母,我姐…她在哪里?”

舒然说着,声音便冷了起来。

“唉!这孩子想不开前几日寻了短见,上吊自杀了,幸亏被我发现的及时,不然…不然就是一推黄土了。

唉!都是我不好,当初苦我儿一人便好,如今让阿宁也跟着受苦!”

老妇引着舒然推开上房最西面的一间房屋的门。

舒然一眼看过去,靠北墙放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两个人。

男子形如枯槁头朝东躺着,双眼无神,直盯着屋顶,眼珠子也是不带动一下的。

床的西头躺着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女子。

她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若不是感觉到她有微弱的呼吸,舒然都以为她是个死人!

舒然看到她的脸上被划破成“井”字型伤痕,还有脖子上那很明显的勒痕。

即便是舒然心硬如铁,这会子或许是因血脉相连的亲情缘故吧?

心中禁不住抽痛起来。

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姐!没想到你过的这么惨!

我一直在问你来着,可是爹和奶都不说!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啊?我若不把他大卸八块,我都不叫陆舒然!”

舒然满脸泪痕,轻轻抚摸她姐姐那脸颊上被划的伤痕。

老妇说:“这是她自己用剪刀划的,划过脸后就又寻短见,我和老头子好容易找了大夫,才把她给救了过来。

至于那脸伤,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钱来为她医治……

唉!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老妇说着又哭了起来。

舒然为兰花把了脉搏,发现她内里除了郁结,也没啥毛病,清瘦了一点。

又转身为那男子把脉,由于长期躺卧,五脏虚弱受损,就是身体极度缺乏营养。

双腿陈旧性骨折,导致瘫痪!

此刻她没有车,也不适合在葛家为他救治。

关键是能激起他对生的欲望。

悲哀大过于心死,已经处于麻木状态了!

为了刺激那男子,舒然说“姐夫,为了我姐,你也要坚强一点,两年多的陪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过你放心,你的冤你的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你的一有冤屈,我定会想办法让你公布洗白的!”

小主,

男子是能听到,他并没有把自己的五感给封存起来。

如果真到那一步了,那才叫活死人或植物人呢!

只要有求生的愿望就好治!

“伯母,你这家里人呢?我不是听说还有亲家大哥与大嫂呢?”

舒然看着床上的两人,让一个老妇人伺候照料确实辛累不轻!

“唉!此事说来话长,我去给你烧罐茶水喝喝?”

“不用!”

舒然有心想掀开薄被子,看看她姐身下可有污浊之物,可又怕看到她姐夫是个光溜的。

前世做为医者学习手术,男人的那玩意也不是没见过,医者面前无男女。

可是此时在亲家婆婆面前,眼前的男子毕竟是自己的姐夫,舒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注意一点的。

老妇看得出舒然是个懂医理的,便越发对舒然热情客气!

“走,我和你一起去烧些水,给姐姐喂一点。

姐姐过得如此苦,难怪爹爹的神情显得无措又难过!

伯母,你把你家里情况及姐夫受伤遭受冤屈,从头到尾给我说上一遍。”

老妇点头:“好!”

从破缸里舀了一瓦罐水放在简易小灶台上,拿来火石点燃。

“老妇我有四个孩子,先前我家老头赶骡车帮人拉货,风里来雨里去也挣了不少辛苦钱,一来二去就让小儿子去镇子上读书。

家里还种着二十亩田,也够全家人嚼用。

我小儿名叫葛承轩,是私塾先生给起。

小名叫根宝。

六岁启蒙,十二岁考了童生,十六岁考了秀才,谁知就是因为这秀才之名带来了灾难!

那县太爷的公子不知因何原因就咬着我家根宝不放,非说他考试时作弊,还找出多名证人来指证他。

可怜我儿即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我儿不仅被打了板子还被打断了双腿,还又被关进大牢里。

我们一家听说后,都吓傻了,我家根宝自幼就聪明好学,勤勤恳恳,考取秀才功名也是全凭自己真才实学的本事啊!

那孩子一身伤被关进牢里那不就是等死吗?

我家老头为了救儿子卖了骡车又卖了一半的田地,才把根宝赎回来。

可怜我的根宝在大牢里受了半个月罪,被接回家时还剩幽幽一口气在。

是我做梦梦到根宝因冲喜成婚,伤病慢慢就恢复好了起来,我家老头一听,又卖了二亩田托媒人四处打听,你姐得知后就找了媒人……都是我害了你姐啊!”

“那我爹前些天来,又发生了什么?”

舒然打断老太太的哭诉,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唉!还不是因根宝之事。为了给根宝治腿治伤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田也被卖的还剩五亩田地,也到不能再卖的地步了,不然全家喝西北风去?

我老头子就私自去了县城里一家放印子钱的地方借了十两,当时说好一年长一两,谁知道来要账却变成了一百两,赶巧要债的来时,你爹也来了。

我们哪里能拿出一百两啊?

吵闹间,那些人就要以阿宁去抵债,你爹自是不让,把你姐护在身后,并掏出五十两银子,说如下一半等几日再给,那些人夺了银票,依然不依不饶,要来抢你姐姐……推搡间就动起了手。

幸亏有村民跑去镇上,到于老爷家告知我大儿,我大儿就向于老爷求救,于老爷就派了马车拉一车家好,手拿棍棒才把那些恶人给赶走。

待人都走后,你爹才感觉自己小腿疼痛难忍,已经无法行走,我大儿就借了板车把亲家送回家去。

自从家中遭了变故,我大儿大媳都去镇子上于老爷家当帮工,老头子也去给他家喂牲口。

出事的当天夜里,阿宁就寻了短见……唉!大儿媳是个好的,怕我一人侍候两人太累,就把两个孩子送回了娘家……”

老妇哭哭啼啼总算把事情的整个原委叙说出来。

舒然强行给她喂些水,然后从背篓是掏出小半袋差不多有二十斤的大米,到灶房里熬煮白米粥。

又在大锅里烧了一锅热水,找来一只浴桶,把她姐从头到脚给清洗一遍。

然后让老太太把他儿子给穿上衣裤,舒然就好心地也帮他这个名义上的姐夫也给抱到浴桶里泡泡澡。

也许是一家人都忙,也许是因为太累,她姐住的那屋,气味着实不太好闻!

说惨,也莫过于二人吧!

舒然把二人抱出来靠在屋檐下的墙壁坐着晒晒太阳。

便宜姐夫的双腿还未见萎缩,这一点说明平日里她姐姐照顾的很好。

耐心地哄劝二人喝了白粥,然后又把她姐睡的床铺全部给搬出来曝晒清洗一遍。

舒然一直忙到日头西斜,复又把二人抱进屋里。

有心想把姐姐带回家,又觉不妥,这样会给娘亲带来致命的打击,她已经够苦的了,虚弱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受得住打击?

还是过几日也给接到悬医堂去。

于是趴在姐姐的耳边说:“姐姐,看到你我很开心!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和姐夫的。有我在,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忙好了一切,舒然又从背篓里掏出二十斤面,嘱咐老妇每日做些柔软饭食给二人吃,并声明,自己过几日再来。

老妇看着舒然来到她家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感动地眼泪就没干过。

虽是冲喜娶来的儿媳妇,可是这儿媳妇的娘家亲人都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