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刘福倒是爽利,犹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全讲给了桃红听。
“啊!真的?”桃红听闻,惊讶得如遭雷击,在她看来,刘家老两口能应允她与刘福的感情,便已是难得,未曾想,竟还要为自己赎身。
想到爹娘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狠心将她和姐姐卖给了人牙子,而如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却甘愿拿出十两银子为自己赎身,桃红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滚烫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这怎地就哭了?莫不是你不愿与我成亲了?那可使不得,你可是我此生第一个钟情之人,亦是最后一个,若你不嫁我,岂不是要孤独终老?难道你忍心看我白发苍苍时,仍是形单影只吗?”
看到心上人落泪,刘福的心瞬间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难受至极,忙不迭地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帮忙擦去眼泪,同时倾诉着自己的满腔情意。
原本泪眼婆娑的桃红,听闻这番话,瞬间破涕为笑,抬手轻轻戳了下刘福的脑袋,嗔怪道:“傻样,谁说我不想嫁给你了,我只是感动得无法自抑罢了。你也知晓,我是被亲生父母所弃,本已对所谓的亲情心如死灰,但你和你的父母却让我重燃希望。原来并非所有人都将银子视若珍宝。”
“哦!竟是如此!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刘福闻听此言,心中的巨石瞬间落了地,随即宽慰道:“我娘虽是个急脾气,但对我和弟弟那真是好得没话说。我坚信日后你与她之间定不会有婆媳纷争,就如祖母与我娘那般,这些年,连脸都不曾红过一次。”
“可这十两银子并非小数目,会不会将家底掏空啊!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尚未成亲吗?”
桃红突然忧心忡忡,若是因为自己赎身,而耗尽了刘家小儿子的彩礼钱,她恐怕会愧疚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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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听后,连忙摆了摆手,一脸不以为意地说道:“放心吧!我家虽非大富大贵,但十两银子,还不至于掏空家底,否则爹娘定然不会如此行事。”
听到这话,桃红心中瞬间如释重负,犹如一块巨石落了地,她轻轻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你放心,我嫁过去之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奉二老,绝不让他们有丝毫的不悦。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等你弟弟成亲后,咱们就分家另过,这样也能避免妯娌之间的矛盾,以免闹得家无宁日。”
刘福咧嘴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个你完全不必忧心,爹娘早就说过,我和弟弟成完亲后就分家,以免重蹈当年的覆辙。”
原来当年祖父祖母坚决不同意分家,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人生活在一起,就像一锅乱炖的粥,难免会有磕磕绊绊。
娘作为长嫂,受了不少委屈,后来还是老两口幡然醒悟,兄弟四人才分了家。从此,各过各的小日子,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所以爹娘早早就表明了态度,等弟弟也成完亲,马上分家,让大家都能过上自己的小日子,是穷是富全凭自己的本事。
桃红万万没想到刘家父母竟然如此深谋远虑,对老两口的好感更是直线上升。见外面已经漆黑如墨,便开始催促刘福回去。
“那好吧!我这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息。”刘福一步三回头,那眷恋不舍的模样,仿佛脚下有千斤重,艰难地离开了陈家。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桃红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幸福的花,心中不禁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