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郎君。”长锦没强求,拿起一只馒头,就着炒菜大口吃起来。
“前几日我让你趁着上元日拿出去卖的竹篮怎么样了?”萧逐忽然想起来这事,前几日在侯府里做花灯,他看到剩下的竹篾,空闲时候用它们做了竹篮拿给长锦,嘱咐他在摆在街上卖掉。
长锦从怀里掏出来一只钱袋晃了晃,银钱叮当响,他笑着道:“郎君,上元节人可真多,你编的竹篮又结实又能装,卖了好多,钱都在这里。”
“那便好。”
自从来了鄞城,姜善宁帮过他许多,学堂的束脩也是她给他垫的,他得想办法挣些钱,手头没有银钱做什么都不方便。
长锦自从来到鄞城就孤零零的呆在这里,好不容易盼到萧逐回来了,他赶紧问萧逐最近的情况,“郎君,你这几日在侯府有什么进展吗?”
“怎么了?”萧逐挑眉。
“我走之前大人再三叮嘱我要帮助郎君,郎君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尽我所能。”长锦低下了头,“其实还有一点,大人如今在浔州的镖局里过得很艰苦,我不知道郎君到底有什么计划,只希望大人能够过得轻松一些。”
“舅舅他,在镖局中过得不好?”萧逐合上手里的书,眉头微蹙。
长锦嗯嗯了两声:“浔州曾经的世家大族是叶家,叶家遭受陛下打压后不复往日辉煌,大人也隐姓埋名在镖局里讨生计。而浔州遭受了战乱,民生凋敝,这几年来各商户的生意都不好做,有时候一天连饭都吃不饱。”
他越说声音有些低落,目光放在手里的馒头上,抽泣了几声。“郎君,我说这些没有催促你的意思,郎君对于自己的计划心里有数就好。”
萧逐静默了片刻,若说计划,其实他自己都没有非常明确的计划,他只知道十几年来他一直过着卑贱的日子,他是一定要回去永京,一定要向那对帝后报仇的。
如此想着,萧逐扫了一眼长锦,十四五岁的少年皮肤黑黑的,小臂遒劲有力,一看便是那种从小干活的孩子。
他端起红薯粥大口喝着,喝完将碗边舔干净,一点也不浪费。
萧逐移开目光,重新翻开书册,垂眸盯着书页上的每一个字。
他本就孤身一人,好不容易习惯了身边有姜善宁,但是对于叶觉平和长锦,他们将报仇的心愿系在他身上,他却丝毫没有和他们身在同在一条船上的危机感。
他和叶觉平虽有血缘,但是从未见过,而他向来亲缘淡漠,也从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