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甘，又恐惧，在各类负面情绪的交织下，之前才不管不顾地向她提出了那般尖锐的，近乎于破釜沉舟的问题。

好在，他赌赢了。

她非但没有责怪他的僭越，甚至还耐心给出了他解释，尽管他并不太相信那所谓的‘缘由’，但那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竟然愿意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以她最真实的面貌，没有做出任何伪装——

甚至在看出他的忐忑不安后，主动亲了他，和他确立了恋人的关系！

他一向很少得到任何馈赠，连善待都趋于无。

偶尔间或和躯俱留队里的所谓‘同伴们’的小赌怡情，也总是输。

就仿佛上天在告诉他，他不配赢得任何东西。

但槐凉不同，她是自己出现的。

在他没有索求的前提下，主动来到他的身边，为他付出，对他好的。

这让他怎么能不生出妄念，怎么舍得让她离开呢？

“没有关系的，我当然有分寸，还想长长久久地都能见到甚尔你呢。”

槐凉深谙说话留一线的道理，甜言蜜语可以说，但承诺的字样一个都不提。

她当然明白甚尔的意思，所谓的‘维持多久’不止是在问她隐身的状态。

延伸来论，更多的还指她和他现在处于‘恋爱’的状态。

他在向她要一个承诺。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这次可以待多久’、‘下次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真的喜欢他吗’、‘准备喜欢多久呢’、‘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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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是，她最多只能回答到前面的三个问题，后面乃至更深的……她想不到那么远。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伏黑甚尔的‘现状’有些许误判。

她有些想当然地以自己的过往经历，来比对伏黑甚尔的过去，以此来判断于彼此间的‘安全区域’。

都是幼年丧父丧父、也都经历了黑暗的被束缚的童年，不得不为自己谋生、在蓄积到一定力量后都想逃离被控制的现状。

但她忽略了一个细节，她从未得到过任何堪称得上‘爱意’的东西。

所以即便进入白塔后获得的那些微妙的友谊，也远远到不了迷惑她心神，在她心中占据多少地位的程度。

伏黑甚尔不同，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禅院嫡支的血脉，经历过一呼百应，被众人捧高敬仰的日子——

却偏偏又一朝跌落成泥。

所以，他要么从此冷漠到底，不会再相信任何‘光’的存在。

要么那道所谓的‘光’一旦出现，他便会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极力要证明自己不是被抛弃，被放弃的存在。

现在看来，伏黑甚尔属于后者。

好消息，这样的伏黑甚尔更容易攻略，她可以更为轻易地触摸到其掩藏在心底的柔软的角落，刷出更多的‘成就’。

坏消息，她这才第一次‘穿越’而来，并不知道之后再过来的价码会不会增高。

事实上她并不抗拒伏黑甚尔对她的依恋，或者懵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