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溪帮他将皂靴给脱了下来。
接着又强忍羞涩与拘谨之意,小心解开了他的中衣,认真为其检查了受伤的地方。
胸腹后背上有多处擦伤和划伤,但都只能算是皮外伤,并未害及内里。
最严重的地方是左后脑处的撞击,摸着有淤血肿块,应该是造成他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
刘云溪每回进山采药,都随身带有一小瓶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倒是正好能用在这男子身上。
刘云溪用头巾沾水,清洗干净伤口处的污秽后,仔细将药粉洒在了上面,山林里条件有限,也只能如此简单处理了,至于头上的淤血肿块,就只能下山后,再想办法。
只希望这男子能尽快醒过来吧。
刘云溪见他嘴唇干燥起皮,面上全无血色,想了想,又从竹筐里取出一个水囊,里面是她娘一早起来煮开晾凉的红糖水。
刘云溪折了一根空心的草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男子的嘴掰开一丝缝隙。
她顺着缝隙,将草茎的一头插进了男子嘴里,自己则含了一口红糖水,从草茎另一头,将糖水慢慢渡到了男子嘴里。
待刘云溪俯身渡第二口的时候,那男子竟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嘴里是甜滋滋的味道。
刘云溪吓得赶紧退开半步远,羞窘得恨不能当场消失。
男子却一脸疑惑,英俊的脸上全是茫然,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呃,我是谁?”
第三十六章
嘉陵府城水太浑,南臣旧人算计深。
范琦和严世钊等人,为了与北党新贵抗衡,竟然借着乡试之名,从盛京城串联到了漓江之南。
新科举人们都只是刚入仕林的菜鸟萌新,他们不敢参与,也没资格参与,鹿鸣宴才刚一结束,便像是躲避瘟疫似的,纷纷告辞离开,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