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吏赶忙从厢房里捧了一个玉白色的瓷瓶出来,笑道:“在这儿呢,我担心花儿打蔫,便自作主张找了个瓶儿给插上了。”
顾清晏连瓶带花给抱在了怀里,又醉醺醺道:“多谢了,我过两日将瓶儿给还回来。”
那小吏却玩笑道:“顾六首客气了,一个瓷瓶而已,哪里比得过佳人的心意贵重。”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善意调侃。
有的人功成名就,春风得意。
有的人却失魂落魄,满心惶恐。
徐伯唯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就离席回家了。
徐文弼正坐在书房里品茶等他,见孙儿这般模样,也并未责怪什么,只宽慰道:“人生数十载,岂能时时如意,唯儿这心态,还是不够从容啊。”
徐伯唯坐到祖父下首,十分哀怨道:“祖父,这都什么时候,您还有心情说这种话呢。”
徐文弼慢条斯理道:“什么时候,你说说如今是什么时候?”
徐伯唯急道:“孙儿并不在意那三甲之名,可替换上去的是谁不好,怎么偏偏就是那严泊帆,祖父,您说陛下此举到底有何深意?之前陛下几次三番暗示江南世家隐匿田地,赋税也一年少过一年,几次明示暗示祖父您彻查此事,却都被您给含糊过去,陛下是不是在借此敲打咱们徐家,敲打您呢?”
徐文弼十分淡定道:“是啊,陛下就是在敲打老夫呢,唯儿你也看出来了。”
“……”
您不废话么,陛下这意思还不够明显的!
徐伯唯有些抓狂道:“那祖父,咱们、咱们……”咱们该怎么办啊?
徐文弼抬了抬手,安抚道:“徐家祖上不过一蓬门荜户尔,到如今这般地步,才更应该小心谨慎,若是强出头,只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