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次相在心中直骂娘:呵,你现在轻松,真以为江南隐田赋税之事牵扯不到你姓徐的头上吗?别忘了,你徐老儿可是首相,这大夏朝的江山社稷真要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骂的是圣上,第二个被骂的便是你!
可严次相再是气愤,却也无济于事,难道还能躲着皇帝不成,只是经过顾清晏面前时,甩袖瞪了他一眼。
顾清晏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跟一品大员正面刚,只得微笑回应。
对于管季相这种常年和稀泥的人来说,今天这事实在是有些超纲了。
他颇为怨念地看了顾清晏一眼,便愁眉苦脸地跟在了严次相后边。
李丞相倒是无所谓,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关心道:“小顾大人这回是真的把天给捅了个大窟窿啊。”
顾清晏心道:我要是不直接呈给圣上而是交到政事堂,师父他们那封奏折此时多半已经因为某个倒霉且位卑言轻之辈(简称替罪羊)的失误,而被“不小心”遗失或者损毁了。
顾清晏能怎么办?师父给徒弟挖坑的时候也没有提前通知啊,他懵逼震惊过后,却也不能看着师父以及众位为民请命的同僚的心血白流不是。
怪只怪自己太有良心,自家师父又如此高调,害得如今京城里的各方势力,都误会他一开始便搅和了进去,当真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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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晏去请人时,御书房内只有一位似乎要吃人的皇帝陛下。
等到四位丞相到场时,不但东宫的小太子殿下在此,就连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英国公,右都督武安侯也在。
正一品文武大员全都到齐,再加上皇帝和皇帝继承人,这阵仗委实不小,显得顾清晏这个小虾米有些格格不入。
小虾米有小虾米的自觉,只默默缩在人后,打算安静地当个站桩的柱子。
可惜事与愿违,征和帝见人都到齐,不等众人行礼,便语气不耐道:“伯昭,将这封奏折给大家念念。”
顾清晏不得不又高调一把,接过那本厚厚的奏折,语气凝重且肃穆地缓缓念道:“臣等闻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其任至重。……臣等请披沥肝胆,为陛下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