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她又有什么错,错的都是姚徵和姚远汀才对。
对,错的是他们啊!
李鸢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可手指却在抖。
在教坊司那么多年,这样的事见过又不止一次两次了,这一回她却觉得无边无尽的茫然和不安从头顶压下来。她没办法喘息,头疼得要裂开了。
满脑子充斥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咔哒——
柴房的门忽然被打开,冷风刮进来。
她的思绪断了。
萧况逢提着剑,走到她跟前,散乱的黑发遮着眼睛,浑身戾气很重,仿佛哪里来的地府修罗。
他无声地盯着李鸢,甚至那一刻以为真的是要来杀她的,可下一刻他又转身看向其他几个下人。
“出事时谁在门外?”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默默举起手。
“听到了什么?”
那人不敢说。
“说!”
他浑身哆嗦,连忙全盘托出。
“就听见薛小姐在挣扎,然后…然后我家少爷大叫了一声,之后就没动静了。”
“没了?”
“没,没有。”他心虚地转开目光。
下一瞬,鲜血喷洒。
竟被萧况逢砍断了脑袋,硬生生地,死了。
其他几人心胆俱裂。
“大人!大人我说!”其中一人头磕在地上,“后来我听到少爷打了薛小姐一巴掌,接着就真的没动静了。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您别杀我,求求了,都是少爷让我们干的,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萧况逢扯了下嘴角。
他蹲下来,看着吓得屁滚尿流的人。
“你不在门外,怎么听到的。”
那人僵住。
萧况逢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往地上砸,一下又一下,直到头破血流也没松手。
柴房内鲜血淋漓,流了遍地。
浓重的腥味让李鸢泛起浓烈的恶心,弓着身体干呕。她狼狈地趴在地上,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脏得完全看不出之前妖冶的模样。
萧况逢丢开手里的人,起身,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姿态。
临走前,只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你这条命,该由我家小姐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