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日行千里才能证明一匹马的至高能力,但是薛云妙真的做不到在马背上坐一整天。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彼此激烈地殴打,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然后最后死的都是她,腹中翻江倒海,呕吐的欲望愈发强烈。
到后来可能是萧况逢发现她有气进没气出了,方才一拉轡绳暂时寻了个阴凉处歇息。
薛云妙一下马就直奔树丛,手撑着树桩,弯腰作呕。但许是没吃东西,其实吐不出什么来,不过好歹稍微缓了两口气。
她回到马边,萧况逢手里拿着帕子等她,见状不好意思地伸手接过。
“应该没事了,继续赶路吧。”
萧况逢抿唇,看着她明显憔悴的脸色:“你不该跟我来的。”
“妾身若是不来,被别人发现后郎君该怎么解释呢?明明是婚假,结果夫妻中途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薛云妙知道他关心自己,扯了扯他的袖子,“而且,我也想陪郎君一起。”
萧况逢垂下眼眸,藏在黑发间的耳根有些红,闷闷嗯声:“那我过会儿慢些。”
这点薛云妙没拒绝,再用那速度赶路,她可能真的要死在马背上。
萧况逢刻意放缓脚程,有时也会多停下来歇息,不过好在还是比预计中要更早抵达了清水河县。
两日后。
马停在江边,江面宽阔清澈,朝对岸眺望隐约能瞧见星星点点的房屋散落于山林间,缕缕炊烟升起。薛云妙看向两旁,发现不远处有位持船棹的渔家穿着蓑衣坐在一块石头上。
她让萧况逢留在原地等自己,走近那渔家:“渔家,您可以带我们过去吗?”
渔家嘴里叼着根草叶子,偏头扫她一眼,见来人穿着华贵,噗一下吐掉叶子:“可以,五两银子一趟。”
五两?!
她是不缺银子,可哪里的物价能这么贵?
“出不起啊,出不起你回去呗。反正这就俺一个人能接客,或者你用那边那个,”他往薛云妙斜身后地上的一块烂木板努努嘴,“扒着那玩意儿说不定能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