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些,柳素儿的神情已经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诉说她人的故事。
薛云妙问她会不会有觉得难捱的时候。
柳素儿淡笑了下,良久才回答:“若说难捱,定然是有的,但回想起那些不好的日子其实只是徒增苦闷,我更想看着脚下往前走。”
薛云妙抿唇,没有说话。
她做不到柳素儿那么坦然,也做不到她那样能将前尘往事一扫而空。
“柳夫人,可如果我始终没办法忘记对别人的亏欠呢?”
柳素儿望向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子,眼中的神情,却是与其年纪截然相悖的深深愧恨。柳素儿沉思半晌,没有很快给出答复。
“你问过那人吗?”
薛云妙微愣:“什么?”
“若真心觉得亏欠,便坦诚地与那人好好谈一次。谢罪也好,道歉也好,姑娘如此秉性,我想那人会理解。”柳素儿说着失笑一声,“说来可笑,我曾经也时常与夫君争执,明明是我做错了,却又不肯低头服软,于是总是想着‘以后再说,等下回再道歉’,可后来……他出了事,我却再没有机会好好与他说话了。”
“姑娘,若是还有机会,何不坦诚相待呢?”
柳素儿的话如涓涓细流涌入心间。
只是薛云妙还是犹豫不决,她与萧况逢的前世……真的是能坦诚说开的事吗?
“快到双兔桥了。”柳素儿道。
薛云妙抬眼,远远看到了桥上钱不余的身影。
原本将人带到她是该高兴的,可和柳夫人聊了这么多,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一番深思熟虑下,拉住对方。
柳素儿疑惑地看过来。
薛云妙面带歉意:“其实今日,我是替钱不余来约见柳夫人你的。”
“他仰慕柳夫人你许久,却又不好意思主动约你,我受他所托才故意骗你陪我来此。”薛云妙指了指双兔桥上,“若夫人实在不愿见他,现在便可以打道回府。”
柳素儿莞尔而笑,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薛云妙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莫非夫人……早就知道了?”
“你们与钱不余在赌坊闹的那些乱子,县里传的到处都是,我自然是听过的。他不爱与人深交,平时都是独来独往,身边忽然出现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人,我原本就很想见见。今日你突然到我铺子里来,我就隐隐猜到了。”
“那夫人为何还要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