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停顿几秒。
时卿问:“那你想打给谁?”
傅青礼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发问,手背搭在微烫的额头上,整个人陷在被褥里晕晕沉沉的,心情却像是被熨烫平整的褶皱,连唇角都愉悦的上扬起来,声音里还是透着一点颗粒的磨砂感。
“没……原本想打给我妈,让她回来帮我带点药的。咳咳。”
接着,电话里就只剩下傅青礼的咳嗽声。
时卿默了一下,出声问:“你只是感冒了吗?”
“还有点低烧。”
傅青礼回答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整个人好像有气无力的样子,完全可以想象电话另一头那个精致的少年是怎样一副病美人姿态,根本狠不下心,对他不管不顾。
时卿说:“你等一下,我过去。”
“嗯。”
傅青礼应一声。
等通话结束后,傅青礼侧过身,视线无意的落在桌底的垃圾桶上,他垂低眼睫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然后还是起身走过去,摁开垃圾桶盖,扯过旁边的纸巾,揉皱了扔进去,直到里面被撕碎的机票被彻底掩盖住。
明明是张去往同一个地方的机票。
一张被悉心妥帖的夹进相册里,还有一张被撕成碎片,连扔进垃圾桶里都不合适。
时卿提着药袋,在门口收了伞,等着傅青礼下楼开门。
傅青礼穿着一身灰黑格的纯棉家居服,那张脸看起来更显得苍白发倦,个子又高,外面的风灌进来,恍怕他会有种摇摇欲坠感。
时卿怕身上的湿气沾到他,直接道:“你别靠过来。”
傅青礼要伸手帮她拿伞的动作一顿,乖乖地退后半步,微低着头站在原地,像只可怜的大狗狗。
时卿把伞卷一圈,自来熟的扔进伞篓里,回过头,看见的就是傅青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时卿无语住了。
她没做什么吧?
时卿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同样熟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