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以牙还牙(2 / 2)

盘说 饭人. 2025 字 1个月前

那绀芒来得极快,似迅雷般眨眼即至,——砰!冰墙应声碎裂,狂暴的气息席卷而过,连带着将周围彻骨的寒意也涤荡一空。

小主,

司徒奋摔在地上,顾不得疼痛,忙循迹看去,却见绀芒射进土里,袅袅光焱看起来格外妖异,裹在其中的东西若隐若现。

——一把剑!

剑身完全没入大地,徒留剑柄斜插在外。

“此剑之威比起我突袭小贼那一击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司徒奋暗自咋舌,“是谁出手相助?能破去那风婆娘的杀招,来者修为必然不低……难道是谷主驾临?”

正自纳罕,某种法宝与主人之间特有的感应涌上心头,司徒奋不由倒抽凉气。

——那是我的剑?!

不是捅在那贼子肚皮上么?

他不是被送出去了嘛?

冷不丁想起传送完成前一闪即逝的那幕惊悚画面,司徒奋恍有所悟,“莫非……”定睛乍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此时烟雾尚未散尽,在遍地冰堆间,赫然矗立着一抹高壮背影。

形似妖狼,却双脚直立。

气息远比妖氛诡异。

“这是……”司徒奋嗫嚅难言。

“……妖化?!”风疏雨则心里一紧,“怎么会?……”

这边厢司徒奋联想很多,却来不及琢磨金乌派的处境;那边厢风疏雨同样无暇深究妖化根由,但见那“宠渡”忽而抬手屈指,朝斜刺里隔空虚握。

地里的剑猛然剧颤,紧接着倒飞而起,被“宠渡”摄在手中,顺势轻挥。

红黑相间的妖光自剑尖释出。

如一弯月牙也似!

极快。

却并不厚重。

弧光精准地落在风疏雨身前三尺,烙下一道焦痕。

这般隔靴搔痒的一击,与其说是攻伐,莫如说是警告。风疏雨心中忽动,旋即明了:这“宠渡”小师弟虽口不能言,但当下的心思却不言自明——

许小子的仇自有我当老大的来报,毋需外人插手!

此即为界!

越界者……死!

风疏雨收剑束手,聊以明志。“宠渡”果然不再盯她,反而调转剑尖,头也不回地将剑射向身后。

司徒奋不信狠,声嘶力竭吼道:“我的剑还能让你个小贼使唤了?”

好歹是一剑之主,司徒奋凭借主仆之间的牵绊,将飞剑堪堪止在跟前;抬眼看时,原地早没了“宠渡”踪影,反是一股濒死危机起在身后,不由毛发倒竖。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奋斗估摸着方位,急扭腰身,把剑横削。

——当!

声如金戈交击,强烈的震颤自剑身传至虎口,司徒奋定睛乍看,竟是一截细指格住了剑锋!

惊愕间还没回过神来,不防“宠渡”狼爪般的枯手紧扣腕口,一拧,——咔嚓!司徒奋右臂齐肘而断,慌乱间强忍阵痛,另一手捂着断肢接连后跳,企图拉开距离。

怎料“宠渡”如影随形般欺上近前,拦腰一剑将司徒奋划作两段。

下半截尚未倒地,又被一剑穿心而过,司徒奋不自觉欲将左手来拔剑,如何比得过“宠渡”浑身蛮劲?只能任由半截身子被剑顶着往后飞退。

一路经过那冰墙残迹。

与绝世而立的风疏雨擦身而过。

最后撞裂一面石壁,司徒奋“哇”地口喷鲜血。

模糊的意识中诡声绕耳,“咕噜噜”似野兽的低吼,司徒奋颤巍巍抬起头来——一如符爆之后宠渡那样艰难!——顿时魂不附体。

却见一颗怪异兽首龇牙咧嘴,灰白的灼雾从舌尖齿缝里升腾,飘扬,不偏不倚遮去了左边的人眼,独留右侧那只狼目。

狼目微眯,“宠渡”迫视着司徒奋,将剩下的半截剑身一点点往里推,直到仅余剑柄在外。

昔日的司徒长老面色煞白,抖如筛糠,不知是血流干了而禁不住冷颤,还是因恐惧不寒而栗,片刻后脑袋歪垂,气息全无。

然而“宠渡”并未就此罢手,哪怕断去司徒奋另一臂,又挖其双目,犹不解气,紧握着双爪仰天嘶吼。

那吼声里似有无尽愤恨。

似有妖化之不甘。

也似告慰着在天之灵。

兄弟我给你报仇了!

你死得有多惨,司徒狗贼便有多惨!

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

凄厉的狼啸仿佛引动了冥冥之中的感应,瞬息跨越千山万水,达至万妖山腹地,隐隐回荡在白灵寨上空。

胡离与姥姥对望一眼,都读出了彼此眼中的那抹惊疑与凝重,随后不约而同看向身后山洞。

洞内,念奴儿正在刻制传送珠,不期然落刀刹那,一声响。

啪!

珠子上陡现裂纹。

唔嘛抬了抬眼皮。

趴在它头顶的虫王“嘤嘤”低鸣。

乌小鸦跪在师父的木雕前,叩完最后几个头后屁颠颠跳过来,轻咦了一声,问道:“黑丫头。自你阵法大成以来从未失手,今日为何坏了珠子?”

“我、我也不知道呢……”念奴儿回想着刚刚那阵突如其来的莫名心悸,“小黑子,你说渡哥哥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啊?”

“那不至于。嘎嘎。”乌小鸦拍了拍胸脯,“师父他老人家吉人天相,可厉害着哩。”

“都让你别拜了,渡哥哥还活着。”

“多日未见想得紧。”

“那也不祥。”

“再不济,”乌小鸦嘻嘻笑道,“还有狼头儿暗中照应嘛。嘎嘎。”

前后脚工夫,在与神照峰相隔最近的某座山头上,一独眼瘦汉没来由打了个喷嚏,随后摸着鼻头咕哝道:“我这小友还真是半个狼崽子啊,连妖化都是吾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