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猎户模样的俘虏,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被两个虎贲军士拖了回去。
张勇问道:“王上,怎么处置剩下的几个俘虏?”
“连带刚才这个,一并带回咸阳。”嬴政道,“我到要看看赵国给我一个什么交代。”
索林问道:“王兄当真要起兵攻赵?”
嬴政道:“调查清楚再说,刚才这家伙,也未必说的就是实话。”
“不错。”羌瘣分析道,“在我看来,他是在故意往赵嘉身上泼脏水,这些供词都是事先编排好的。”
杨槐跟着说道:“是啊,就连我俩这样的粗人都不可能一上来就把主子卖了,更何况是这些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的死士?”
赵佗道:“我也觉着不对劲。”
嬴政点点头道:“问题就在于,这些人都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任你再怎么严刑拷打,他们也还都是同样的说辞。”
索林笑道:“王兄,我到是有兴趣回去拷打拷打试试。”
“等回去再说。”嬴政道,“不过我觉得,这两伙人不是一起的,到是不假。”
赵佗道:“这黑衣的汉子,口音的确不是赵人,更像是魏国人。”
“魏国?”嬴政微微凝眉,“要是有魏国一份,那倒是更有意思了。”
“魏国又有什么理由暗中行刺?”索林疑惑道。
羌瘣解释道:“这还不明白,那赵、魏、韩同属三晋,唇齿相依,如今韩.国覆灭,赵王和魏王怎么能不考虑对策?既然正面战场打不过咱大秦,那就只能来阴的了。”
赵佗和杨槐虽是赵国人,但却并不觉得这话刺耳,反而好奇赵国这次会损失点什么。
“这件事回去再议。”嬴政安排道,“羌瘣,你先跟着部分虎贲军回去养伤,然后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李斯,让他查查咸阳的内部,是谁在联络赵国,重点放在景家班里。”
嬴政很清楚的记得,出发之前只去过景窑,挑选了些飞弩和佩剑,并且跟景凡说了此行的去处。
景凡当然信得过,但他身边的人却未必。
羌瘣领命道,“臣弟领命。”
当着虎贲军,兄弟间也改以君臣相称。
嬴政看向张勇道:“张勇你带着余下的虎贲军,继续搜索残余,并且把这里打扫干净,尸体不要焚烧,堆到北面的山谷即可。处理完后,跟上我。”
张勇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躬身领命。
嬴政又看向赵佗,目光变得异常柔和:“表弟,之前我说去你家里看看舅父,不知道现在方便不?”
赵佗愣了一下才说道:“方便,方便。”
他似乎还没习惯嬴政的不同角色转换。
索林在旁笑道:“方便什么啊,赶紧换身衣服再说吧,哪有这模样去见长辈的。”
嬴政哈哈一笑:“是了,是了,咱们换身衣服,索林,把银子准备好,咱得拿些见面礼。”
索林:“……”
这年头,多嘴有成本啊。
赵佗赶紧推脱道:“不用不用,猎户人家,可没这么多礼节。”
“那就客随主便。”嬴政道,“咱们一路上多打些猎物,管够了你们一年的油水。”
赵佗哪好在推脱,于是说道:“应该我们款待你们才是,若是猎物多了,该叫军士一同分享。”
索林一听,吞了两口口水,肚里的馋虫直叫。
“你这一说吃的,我肚子都咕咕叫了。”索林嘿嘿一笑道,“这天色也暗了,赶紧埋锅做饭,明天也有力气赶路。”
于是索林带着些人开始烧火做饭,另一部分军士打扫战场。
吃饱喝足之后,嬴政拉过赵佗和杨槐,问了许多关于他们家中的事情。
原来俩人的家是紧邻着的,都住在杨家村,当初赵佗的父亲赵礼正是领着家眷投奔的杨槐的父亲杨林。
第二天一早,队伍分成两组,一组护着嬴政前往赵佗家,一组陪着羌瘣回复咸阳。
不到一天的功夫,几户人家所组成的村落出现在华山边缘的一处山脚下。
“就是这了,表哥你在这歇会,我去通禀一声。”赵佗说罢,飞身奔向那山村。
嬴政不想让虎贲军太过暴露,于是让张勇在林中安营,自己则由索林陪着,向那村落缓步走去。
临近村口,只见一位花甲之年的半叟与赵佗站在一处,正向这边张望。
嬴政招了招手,快速奔了过去。
“这位可是秦王?”
“这位可是舅父?”
两边同时问向赵佗。
“正是,正是。”赵佗左右各说了一句。
赵礼微微颤抖着拉住嬴政的双手:“想不到啊,从小常在我怀里哭闹的政儿,都长成壮年郎啦!”
“舅父也苍老了。”嬴政道。
“走,家里说话。”赵礼依旧拉着嬴政。
刚走出几步,就听赵礼对着村中喊道:“乡亲们哪,为百姓除夕的英雄来啦,点爆竹庆祝啊!”
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