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抬眼看升起的太阳,似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二爷......”
平嬷嬷上前要与裴钰说明云欢在月璃院侍候一夜,情况很不好。
可她的话刚出口,李副将急匆匆跑了过来。
“将军!”
李副将将平嬷嬷的话截了去。
“将军快收拾收拾上朝吧,皇上知道了这个事。”李副将越过平嬷嬷来到裴钰面前,很是焦灼和忧愁。
昨天将军刺伤裴大人的事被好些人瞧了去,且没个摆在明面上的由头,闹大了。
在外裴大人是朝廷命官,在内是兄长,将军于情于理都不该跟大爷动手。
这次怕是不好办了。
裴钰听见这话没有太多情绪,只垂了垂眼,移步离去。
李副将着急跟在裴钰身后,想着不行就让老宅那边出面,不能让将军受责罚啊。
平嬷嬷视线一直追随着裴钰,见他要离去不免着急,想上前去阻拦,可听见李副将刚刚说的话,又没了心思。
二爷现在最要紧的是上朝面圣,她怎能提二奶奶的事让二爷分心。
裴钰走了两步倏忽止步看向平嬷嬷,“有什么事?”他出口的声音暗哑,死气沉沉。
要是刚才平嬷嬷定直言不讳,但现在不敢明说让裴钰分心。
“不是什么大事,二爷还是快去上朝吧。”平嬷嬷躬身行礼,云淡风轻道。
二奶奶的那点事在真正的大事面前不值得一提。
裴钰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里,只以为是云欢担忧他,托平嬷嬷来瞧瞧。
他什么话都未说,收回目光转身离去了。
平嬷嬷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离去身影,在心里为二奶奶悲哀。
都是命!
“大爷未归吗?”经过裴寂的清辉堂,裴钰冷不丁询问了一句。
“未归。”李副将回答。
裴钰平淡点点头,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母亲可知道这个事?”裴钰顿了一会又问。
他和裴寂两人闹成这样,最难受的是定母亲。
李副将不算裴家的人,不太清楚裴家内部的事,闻声愣了愣。
“属下不知。将军若是担忧,时辰还早,可去瞧一瞧。”
裴钰半晌都没说话,最后摇了摇头,“罢了。”
先去上朝吧,一切等下朝后再说。
初冬的清晨即使有阳光洒落,也不觉得温暖,相反激起沉淀一夜的寒霜,更加刺骨。
云欢站了一夜,到这会也坚持不住了,身子开始微微晃荡。
“二奶奶歇歇吧。”洒扫的小丫鬟拿来软垫放到廊下的木椅上,要云欢稍作歇息。
云欢扫了一眼,脚步还未动,紧闭一夜的房门打开,李嬷嬷走出来吩咐。
“夫人醒了,还请二奶奶进去侍候。”
云欢苍白干涸的唇瓣抿了抿,低了下头,转身进了房间。
裴夫人坐在铜镜前,丫鬟端着洗漱用具站成一排。
云欢抚起衫袖,手伸进热水里去拧擦脸帕子。
她在外冻了一夜,双手冰凉,一下子伸进热乎的水里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缩了一下,眉心拧起,旋即又忍着不适拧干帕子,恭敬递到裴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