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深山的密林之中,在一座木屋旁,清晨湿润的草木之上,枯瘦的老人和白衣的僧人盘腿对坐。
“你既从沉船之地回来,我苗族苗书和青铜孤灯,你也应该带来了。”
枯瘦老人的声音平淡而沙哑,如果马邦德不知道他活着,一定会认为他是一具干尸。
但是这枯瘦老人不仅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白衣僧人不戒盘腿在地,周身炁体环绕,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如同蒸腾在一片雾气之中。
自从上次中招之后,不戒便知道在这位黑蛊师面前,他几乎是不设防的,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白衣僧人不戒轻声道:“说实话,贫僧不信巫师您,真的怕这解蛊之时,便是贫僧陨落之际。”
他宝象端庄,如同浊世之僧人,可眉间却是望不透的忧愁。
“你倒是不傻。”
枯瘦老人忽然笑了起来,嘶哑的笑声如同夜里的长风吹动山谷的声音。
“可惜………有些事情在你第一次来找我时已经注定。”
枯瘦老人话音刚刚落下,白衣僧人不戒整个人便忽然僵硬起来,面色也变得铁青起来,如若僵尸。
而他周身的炁体也散了开来。
不戒的意识依旧清晰,可是身体和炁体却不再听从他的指挥。
黑蛊师蟲喑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巫蛊无形,防不胜防。”
黑蛊师蟲挥了挥手,如同驱使着自己的仆人一般道:
“去将我苗族圣物苗书和青铜古灯取回。”
白衣僧人不戒僵硬地站起身来,不受控制地朝着密林之中而去,足足半个时辰才拿着一盏残破的古铜灯和略显残破的书卷折返而回,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大汉马邦德手脚冰冷,巫术的邪异与恐怖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黑蛊师在白衣僧人不戒从深林之中走出之后,那嵌在枯朽血肉之上的双目如同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他缓缓从玄铁矿石之上坐起,枯老的血肉像是在这一刻散发出来生机。
在白衣僧人不戒手中的古铜灯忽然自己点亮起来,古铜灯凌空而起,落在黑蛊师的手中,而黑蛊师蟲伸出的另一只手则是取过了《苗经》的残卷。
在缭绕的青灯灯火之下,《苗经》残卷快速地翻动了起来,上面如同花鸟树木一般的文字,亮起来猩红的光辉。
黑蛊师蟲右手一捏,《苗经》瞬间合拢,而那流露出的文字则也纷纷黯淡下去,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在一瞬间被叫停了。
黑蛊师蟲枯槁一般的手指在《苗经》的书皮之上磨挲起来,像是在抚摸着不世的珍宝,嘶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响起。
“念在你取回我苗族圣物,我会留你全尸,若有来世,莫来苗疆了。”
马邦德不禁捂住了自己眼睛,他感觉自己会看到恐怖的一幕,但是又忍不住想去看看。
枯朽的老人将书籍和古铜灯都缓缓收入了自己腰间的竹篓之中,然后抬起了这一指,点了向了白衣僧人不戒的眉心。
“谁?”
就在漆黑的一指即将点到白衣僧人不戒的眉心的瞬间,黑蛊师蟲食指一转,漆黑的光华闪过。
在大地之上青绿色的草木之中,寂灭出一条黑色的道路。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