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上,兰一臣的马车被人叫停,他掀开帘子一看,竟然是殷云,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表哥今日要做的事情大快人心,我当然不能错过,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我跟你一起去。”
木兮回头看了兰大人一眼,瞧他点了头,便掀开车帘让他一起进了马车。
殷云一身白袍,面目清冷,自从茹娘走后,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阴郁,越发的不苟言笑,他时不时的闷咳出声,看得兰一臣很是揪心。
“这几日有没有好好按时服药?你这身子没人照顾着可不行,还是搬回去跟你父母一起住吧。”
殷云知道他是好意,只淡淡笑了笑,却没有作答。
茹娘的事和家里也脱不了关系,想让他完全做到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不会对他们下手罢了。
到了倚园门口,宴席已经开始了,兰一臣他们算是来的比较晚,不过右相还是等在大门口,准备亲自迎接他。
这也算是一个契机来缓和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殷明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种机会,他熟稔的上前与兰一臣打招呼,可惜得到的只是一个冷眼。
不过没关系,殷明已经把忍功又修炼了一阶,至少在众人面前不会爆发出来,就连兰一臣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个所谓的生父脸皮也是够厚的。
男客席上,陆宿和白书祁坐在一块,他们两家是世交,关系往来也比较亲密,只是到了父辈就没那么多往来了,但没想到他们两个能处到一块去,成为好兄弟。
白书祁出了门,就如放了线的风筝一样,就想往那些烟花柳巷里跑,要不是陆宿死死的拦住他先去参加宴会,这会儿早跑没影了。
陆宿坐的端正,白书祁却歪歪扭扭的,抻了抻他的胳膊,对他耳语,“你看到没有?这右相对这位新上任的副相是何等的殷勤,还亲自到门口去迎接他,不知道他还以为两人是父子呢。”
不得不说,白书祁这话真相了。
陆宿却只当是开玩笑,皱着眉叮嘱道,“别乱说话,被人听进去了,可还得了。”
“你就瞎紧张吧,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如今左右二相都在巴结着这位福星,还不是想把他拉拢到他们的一方,这朝廷的党争一刻也没个消停,争到最后胜利了,又能如何?等到老年了,两腿一蹬,这做的一切还不是成了别人的嫁衣?”
陆宿饶有介事地打量着白书祁,话说这是个混小子也没错,但这混里面藏着一股天真和通透,倒也难得。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长花了?”说着白书祁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把脸凑上去左右看了看,这娘里娘气的模样让陆宿眉头又是一皱。
果然,正经不过两秒钟。
“我刚刚还想说,最近你爷爷一定给你恶补了许多朝堂上的知识,让你这不聪明的脑袋瓜也机灵起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又原形毕露了。”
白书祁嘿嘿一笑,也不气恼,把镜子一收,攀着他的肩膀说,“知我者,莫如并省也。”
见到父亲回来了,殷一寒也迎上前去,乖乖巧巧的叫了一声父亲,然后转头对兰一臣道,“哥哥你也来了。”
这声哥哥如平地惊雷,在场的许多人都为之一颤,纷纷打量他们,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心里八卦的小火苗腾腾的燃烧起来,没想到参加一次宴会,还能吃到这么一个惊天大瓜,真是令人激动又兴奋啊!
兰一臣也没想到殷一寒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毕竟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身份。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疏远而又客气地对殷一寒道,“殷公子在说笑话吗?你是长公主之子,,在下只是一介臣子,如何能与你攀上关系?”
“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年纪又比你小,喊你哥哥也没什么错,”殷一寒总算看出叫人的场合不对,把话给圆上了。
殷云站在兰一臣的身后,把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这小鬼头明显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