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热闹非凡,彩旗飘飘,新皇初登基,全城欢庆。
“新帝登基宣告今年减赋,我家今年能盖房,不用等到明年了。”
“但愿新帝和先皇一样,勤政爱民,不然我们的日子就苦了。”
“怕什么?不是还有安武将军?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们去找他。”
“他一个将军顶什么用?过日子又不是打仗。”
“我偷偷告诉你。”一个洗衣妇抬头左右张望一阵,确认没其他人了,才低头低声说,“我本家的侄亲告诉我,本来大皇子与皇位无缘,是安武将军力排众议推上去的。”
“真的假的?”
“那哪能有假的?等着吧,过几天这消息就会传遍全京城了。”
“安武将军有够厉害的,手持重兵,他想让谁当皇帝,谁就能当皇帝,他……”
“嘘嘘,你说这些不要命了?”好几个妇人一同上手捂她的嘴。
“怕什么,这不是就和你们说?”
河边浣衣大娘们的一言一语,令向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昨天他们的悲痛恍如一场梦,昨日她那番在街上大喊大叫,着实可笑可怜。
“纵使身处天子脚下,平民百姓也得管住嘴。可悲可叹呐。”
一身蓝衫破道袍,头发凌乱,灰头土脸与乞丐无异的潦草道士,双手插袖,猥琐缩在向桉脚边,摇头晃脑道:“姑娘,她们是不是眼瞎,老道我这么大一个人在,她们说话那么大声,生怕老道听不见。你说,若是老道去官府一告,保管能得个三五两赏银。”
向桉睨他一眼没搭话。
潦草道士缩了缩脖子,不满道:“你这姑娘不礼貌,老道跟你说话,你怎的不说话?”
向桉指了指自己,茫然:“我?”
潦草道士鼻子哼出一道气:“不是你,还有谁?”
向桉左右环顾一圈,并未在狭小的角落发现其他人,审视的目光落到潦草道士身上,见他确确实实是在她,不禁讶然:“你能看见我?”
“看见你不对?”道士嗤笑,“虽说你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看见你?”
向桉糊涂,向桉不懂,向桉疯狂心中呐喊系统:“他为什么能看见我,你是不是坏了?”
系统没说话。
但是向桉觉得祂心虚了。
绕着潦草道士飘了几圈,确定他没撒谎,向桉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挑眉:“你要超度我?”
“超度是和尚要做的事,与道士何干?”潦草道士语气里透着满满不屑,“不过有一事老道有些不解。”
“什么?”
“今日乃新皇登基,按理说龙气最为旺盛,且现在正值正午,乃阳气最盛时刻。”潦草道士瞧着向桉坐在阳光普照下怡然自得的松快模样,脸上疑惑的表情更盛,“最为特殊的一日,为何对你没有一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