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意听了师弟的交待,沉思半晌,信心满满地表示自己定然不负所望,毕竟分不清叶子这种事,世界上不止陆曜山一个人。
不过分辨葱蒜这种事果然没有难度,没有几分钟,两人的小竹筐便满了。
从意环视一周,眼前一亮:“陆施主,我们去那边割韭菜吧。”
陆曜山抬头见他指着不远处那块凸起的小土包,只见上面满是茂盛肥嫩的韭菜,风一吹,还掀起一片柔韧的韭菜浪。
见状,从意迅速掏出一个蛇皮袋来递给陆曜山,两人眼底放光,撸起袖子就干起来。
这里的地面高出一块,受到的阳光和雨水更加充沛,韭菜又多又嫩,简直是喜人。
然而就在两人摘得不亦乐乎时,路过的盛昔陶走出半米后又折了回来。
他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表情突变道:“你们……”
陆曜山还沉浸在割韭菜事业里,见他来了,兴奋地说:“昔陶,这里好多韭菜,你快来!”
从意为自己的慧眼沾沾自喜:“大师兄,我们割了一麻袋,回去给你包饺子吃。”
盛昔陶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复杂了。
他朝二人招了招手:“你们要不先下来。”
陆曜山哪里肯听,他手里挥舞着一把韭菜:“等一下,我把那边的也都割了。”
盛昔陶见他扯着个蛇皮袋要往高出走,终于忍不住说:“可是你们踩在人家坟头上哎!”
话音刚落,只见那高大的身影颤巍了两下后,猛然停在了原地。
陆曜山低头往脚下看了几秒,顿时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这个凸起的小土包,实际上是座顶部拱型状的坟墓,而两人刚刚踩上的地方正是坟包顶部。
想是有些年头,坟墓从外面看已经包裹满了野草,要不是盛昔陶路过时,隐约瞧见地上刻了行碑文,也差点忽略了。
割韭菜割到别人坟头上,多少是有些离谱和忌讳。
换做自己,死了也要被割韭菜的话,应该很难微笑。
等陆曜山和从意尴尬地从高台上下来,盛昔陶立刻对着坟头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道:“不知者无罪,莫怪莫怪。”
跟上来的从心也跟着合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只有站在一旁的某二位心虚地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事闹得,下山的路上飘了雨丝,从意滑了一跤将脚扭伤了,一行人又匆匆将他送去村里的诊所。
等回到寺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归海师兄已将饺子皮擀好了,等着他们来包馅儿。
陆曜山看着盛昔陶心如止水地剁着韭菜和猪肉,不由说:“我感觉现在浑身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