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国内,他的侥幸心理还能支撑自己继续和陆曜山相处,可惜意外来得猝不及防,到了英国之后,他才发现两人之间的问题早已堆积如山。
那些他从前回避的、敷衍的、退让的事,在此刻无处隐藏,如同一颗炸弹一样“嘭”得爆炸,炸得他和陆曜山无一幸免。
陆晖雨不知晓内情,随口道:“何必这么犟呢,做个检查拿个报告,证明你仍然是io不好吗?”
他一手托着下巴,目光凛凛:“还是说,你的腺体根本没好?”
话音刚落,盛昔陶的心里顿时一紧,他捏着杯子的手顿了顿,面上维持着淡定,对他说:“我不想任何人逼我。”
陆晖雨听了半信半疑,索性这时服务员敲进来上菜。
两人将注意力放到了菜品上,紧张的氛围才稍稍松了松。
盛昔陶心有余悸,毕竟陆晖雨说对了,他不能做腺体检查正是因为他的腺体就没好过。
早就说了,信息素的波动只是由于他在服用药物。
可陆曜山从一开始就不清楚这些,并随着时间的过去,盛昔陶渐渐发现这事莫名变得难以开口。
面对陆曜山的质问,他愤怒的点除了对陆家的做法感到不满,也存在一丝心虚。
人类就是这样,永远抱着赌徒的心态活着,即便大难临头,第一件事也不是悔改,而是选择维护自尊心,恼羞成怒,面对爱人尤其是。
盛昔陶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陆曜山知道自己对他撒了个弥天谎,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如今终于明白了,当陆曜山问他爱不爱自己的时候,盛昔陶的心里生生出现了一个大洞。
他赌输了,也得到了报应,那就是和陆曜山分手。
不过分也分了,就好像挂在脖子上的锁链终于解开,反倒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你不觉得你们这种人很自大吗?”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盛昔陶突然对陆晖雨说。
“是不是觉得世界都得围着你们转,觉得所有人都离不开你们,觉得我盛昔陶这辈子就非嫁进你们陆家不可?”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你觉得离开陆曜山我会死是吗?”
陆晖雨听了这话顿时沉默了,他有些复杂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好半晌才略带佩服地说了句:“盛昔陶,你这个人真的很狠心啊。”
一匹狼在狼群里呆久了,就会因为一呼百应而得意忘形,但一只独自生存在丛林里的狐狸,需要时时刻刻拿生命去衡量得失,所有即便暂时挨饿受冻,也不会去争夺得不偿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