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山上去拎起垃圾袋出门,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借口能继续留着。
盛昔陶见状,并没有“慢走不送”的意思,他换了外套和他一同下楼。
春江小区自从来了新物业,丢垃圾的那片空地也翻修了一遍,现在有专人在那儿做垃圾分类,免去了老人们的麻烦。
丢完垃圾后,两人一起走回了停车场。
上车前,盛昔陶终于开了口,陆曜山的忐忑也来到了最高点。
盛昔陶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早就剪短的头发长了些,耳后的发梢弯过来,顺着脸颊打了个弧形,显得他的下颌更棱角分明。
看了一眼停在边上空无一人的车后,他问:“陆曜山,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句子里没有宾语,不过很显然,盛昔陶问的是,他今天过来到底什么意思。
像是很难回答,二人之间沉默了半晌,陆曜山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他真的矛盾极了,因为在任何人看来,他们搞成这个地步基本等于老死不相往来。
可从医院离开后的每一天,陆曜山的内心都充满了挣扎。
他失望、愤怒、不解、后悔、痛苦……所有的感情堆积如山,几乎要把内心压垮,他发现自己似乎完全不了解盛昔陶,怀疑从前都是自作多情,可是桩桩件件的故事,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明明那么美好,午夜梦回,他无法分辨这一切是真是假。
他像是一个被挫败感淹没的人。
“我追了你大半年,终于等到了你回心转意,可是我又把你弄伤了……”
陆曜山的语气疲惫不堪,他一字一句地总结着这段时间两人经历的事情,直到最后说不下去。
这些日子,他每每回忆起两人的过往,仿佛陷入了漆黑的漩涡,找不到任何解脱方法。
陆曜山的声音有些发抖,他轻轻叫着眼前人的名字,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昔陶,在你看来,我是不是总是在搞砸一切?”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你说你恨我讨厌我,可即便如此,我也依然离不开你,我甚至无法相信,你说你从来没爱过我。”
姜河告诉过他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独自陷入痛苦,不如再来见一面盛昔陶,或许他就知道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
可是当下,他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盛昔陶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捏成了拳头,面上却岿然不动,有什么东西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不过在那之前,他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