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保时捷“嗖”得一声开走没了影儿,一直躲在树后的盛昔陶才走出来。
天上的月亮已经完全钻入了云层,冬季的田野一片萧条,元宵灯火早就熄灭,寂静辽远的夜幕宛如巨大的山巅压下。
盛昔陶独自走在风里,他的思绪有些凌乱,除了耳畔的风声,还有陆曜山的声音,寺里一帮老老小小的声音。
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掐得他喘不过气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像脱轨的列车一样失去了控制。
就在他即将晕倒在田埂上时,一双手接住了他。
那人身上有淡淡的竹香,微弱的alpha信息素包裹住了他。
“你没事吧?”
归海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把盛昔陶扶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是很烫,你应该是发情了。”
归海释放了一点安慰性质的信息素:“带药了吗?”
“在口袋里。”
盛昔陶边说边从裤兜里拿出一片抑制剂撕开了贴在后颈。
因为停药的缘故,他最近的腺体活跃度其实有所减弱,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突然发了情。
冰凉的夜风驱散了一部分热意,待信息素平稳下来,盛昔陶向归海道了声谢。
“你怎么过来了?”
“我怕你跟人起冲突。”归海半开玩笑说,“一会儿十万块都没得拿了。”
归海师弟向来自持,讲笑话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盛昔陶注视着他平静的脸:“你好像不是很在意拆迁的事?”
归海说:“在意也没用,商人的脑子里都是利益,除非你能出得起更高的价。”
他像是心事重重,半晌才解释道。
“其实我之前也想过分家,主要原因是从意和从心。”
盛昔陶听了默不作声,等待他的下文。
归海便不疾不徐地说:“你也知道过完年,他俩就一个十二,一个十六了,我想来想去不能叫他们一直待在寺里,还是得出去上学。”
盛昔陶顿了一下:“上学的事之前不是商量过,让他俩十八岁的时候去学技术,而且你不是说你能教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