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条短信只有两个简洁的英文单词——White Cliffs。
白崖。
在距离伦敦市区仅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漫长海岸,英国的最南部,靠英吉利海峡一侧,从白垩纪开始,经历1亿3千万年,无数海洋生物骨骼堆积后,经由地壳抬升和海浪侵蚀形成的白色峭壁。
这里曾经是海底的深处,也被称为世界的尽头。
白天的时候草地辽阔,湛蓝的天空与洁白的崖壁交相辉映,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大海的碧波上,仿佛一副神明所作的画。
到了晚上,汹涌的海浪猛烈撞向礁石,呼啸的海风如巨人的手掀翻一切,眼前只有漆黑一团的海面与望不到尽头的夜色。
盛昔陶被阴冷的雨点打醒了。
目及之处是一片荒凉的草地,他下意识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手和脚都被反绑在在了背后。
而他一往后看,便惊悚地睁大了眼睛。
一片漆黑汹涌的海潮就在脚下,潮声翻滚怒吼着撞向身下的峭壁,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远处三座伫立在海中的白色巨石如同锋利的巨剑,也像白骨累累的尸山。
“小心——”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一双机车靴赫然出现在眼前,靴子的主人弯下腰将他往回拉了一把。
“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那人的声音慵懒散漫,释放出来的高阶alpha信息素却像一杯淬毒的酒。
盛昔陶抬头注视着那张脸。
“陆晖雨!”
记忆似乎断在了几个时辰前,宴会厅里的火警声突然大作,紧接着人群蜂拥向大门,幽暗的安全通道上混乱一片。
盛昔陶下意识跟着往外跑,但他想起陆曜山,于是站在一楼台阶上回头找人,谁知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猛地从背后拿重物敲向了他的脑袋,下一秒他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陆晖雨。
此刻,盛昔陶抬头看了看周围,这里四下无人,是在一片巨大的悬崖上,好在远处零星的火光明明灭灭,前方似乎有个边陲小镇。
因为靠近大海,夜雨便下得更加频繁,他们两人就这样毫无遮挡地待在雨幕里,显得无比孤独。
盛昔陶用力地扯了扯身后的绳子,愤怒对陆晖雨说:“给我解开!我没空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