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在万般纠葛之后,他想如果今天必须有个了结的话,他居然是希望陆曜山活着比什么都好,对于从意的负罪,他愿意替陆曜山背。
于是在陆晖雨倒数的声音中,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七……六……五……”
突然,头顶的声音微微停顿,一道白光闪过,盛昔陶睁开眼睛,竟见陆曜山捡起了那把匕首。
陆曜山一把扯开衣领,举起匕首的同时,看着盛昔陶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闭眼。
“不——”
“陆曜山,不要!”
盛昔陶浑身大汗,不顾一切地喊着。
“陆曜山!把刀放下!不要!”
然而已经晚了。
“……四……三……二……”
“!!”
伴随着头顶上恶魔般的声音,陆曜山手起刀落,对准自己的后颈扎了下去!
血,大片的鲜血顿时喷涌出来!
刀锋插入血肉搅动腺体发出可怕的哧哧声!
红色的液体混合着雨水迅速洇湿了陆曜山的前襟和后背,他的黑色衬衫瞬间深了一大块。
陆曜山忍不住半跪了下去,他膝盖抵着的地面汇成了一处殷红的洼地,浓重的血腥味喷溅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陆曜山!”
“陆曜山!”
盛昔陶终于忍不住哭得嗓音沙哑。
他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浑身是血的男人,心痛得难以复加。
雨声凄厉,盛昔陶看不清楚他的脸,却似乎能听见陆曜山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依旧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粗重的喘息。
“陆晖雨你这个畜牲!你他妈放开我!!”
盛昔陶崩溃地大哭,他倒在地上挣扎着,绳索将他的手腕和脚腕勒出深深的血痕。
可他根本不觉得疼,因为他知道陆曜山更疼。
陆晖雨注视着眼前这一幕,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动了动,他看着陆曜山跪在血泊中,有那么一点兴奋又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未等他深思,陆曜山喑哑的嗓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