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医生虽然不是腺体方面的专家,但听过贾佟在医学界的大名,得知他专程为陆曜山而来,先前两人就病情讨论了一番。
小王坐在一旁安静得记笔记,记着记着不由蹙眉。
尤其是听到病人体内多处器官破裂,四肢开放性骨折,伤口感染难愈,腺体大片撕裂等症状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思考自己是坐在医院办公室还是法医室。
不过这时,戴维医生感慨道:“这位陆先生真的很幸运,从25楼的高度掉下去竟然也没死。”
“警方说他是为了救出被绑架的朋友,只身上岛对抗绑匪,而且还很聪明地提前在怀特岛周围布置了救生艇和气垫船。”
“可惜这种悬崖的高度实在惊险,两个人掉在气垫船上几乎把船砸沉了,才捡回两条命。”
贾佟听完紧绷着脸,想了想问:“那位朋友伤势如何?”
“盛先生右半边身体接触的船面,几乎没有一处骨头完好。”戴维说,“不过陆先生应该是紧紧抱着他,为他抵抗住了大部分冲击力,才没有使他伤及内脏,对了,今天早上盛先生已经醒了,在我看来,他的身体只要后续多花时间疗养,就没什么大碍,只是很遗憾他的右耳听不见了。”
语毕,三个人沉默了半晌。
小王握着笔的手顿了又顿,问:“那盛先生的腺体伤势如何?”
戴维回答:“腺体没事,后颈的软组织只有轻微挫伤。”
医生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他看向贾佟:“您刚才说您是陆先生从前的腺体医生对吗?”
贾佟下意识道:“是的,怎么了?”
“那您也知道他的腺体移植过对吧?”戴维突然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开门见山地说,“您看一下这份检查报告,他的腺体除了受到掉下悬崖时的冲击力外,在此之前就已经被刀刺伤了。”
贾佟瞧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顿时脸色凝重,这正是陆曜山被送进医院时拍下的照片,上面是他血肉模糊的颈侧,甚至能看出破碎的腺体暴露在外。
戴维此刻解释道:“警方说绑匪逼迫陆先生拿匕首毁了自己的腺体,不过我主要想说的是,我十分建议陆先生摘除这颗腺体,毕竟它现在已经报废了,而且原本的腺体就存在撕裂的风险,不摘除的话无疑也会加重病情。”
贾佟听了这些,表情沉重地盯着屏幕,他像是十分犹豫,思索了片刻才道:“您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在十一岁那年移植过一颗腺体,也因为术后排异反应一直在治疗,假使腺体受到重创失去了功能,确实摘除更稳妥一些。”
戴维听了就此一敲桌子:“问题就在这里,他的家人,陆先生的家人不同意。”
他情绪有些激动:“他们觉得陆先生不能失去一颗s级的腺体,甚至说,即便要摘除也得找到成功配型的高阶腺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