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我要不要换件衣服,这衣服我都穿两天了……”
“还有还有……”
“还有”没说完,光头保镖却停了下来。
盛昔陶没听到从右手病房里传出的那一声轻笑,下意识转过头去,紧接着,便见虚掩着的1216病房内,陆曜山躺在床上,正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向他们。
他动了动嘴唇。
“早上好。”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三四个月的种种宛如像一场飞雪从眼前落下,照得人睁不开眼。
光头保镖将门带上之后出去了,他走时发现,从门口到床前,大少爷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那个年轻男人脸上移开过。
而年轻男人现在是真的哑巴了,他再也无暇顾及头上有几根白头发,或者衣服是否好看,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坐在病床前,一副紧张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似乎还没有接受陆曜山醒了的真实感,盛昔陶有些呆然。
陆曜山浑身上下打着石膏,看上去只能微微动弹,连话都不能大声。
尴尬的寂静着实令人难受,于是盛昔陶准备以“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看你”这种烂俗的话来开场。
谁知听见陆曜山抢先道。
“我听说了,你要拔我管子?”
盛昔陶:“……”
这个事情解释起来就不是一般的复杂了,盛某人一下子慌乱地红了脖子。
“我我我……”
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然而舌头根本不听使唤,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
陆曜山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看到他满手都是绷带时,心里一紧。
他问:“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听贾佟说你前天晕过去了?”
盛昔陶像条小丑鱼,嘴巴尴尬地一张一合。
“我……我没事,就是一下子太激动了……”
在陆曜山面前,他突然没了那时的嚣张气焰,偃旗息鼓地耷拉下脑袋,低声道。
“你应该都听说了吧?”
我把你爸妈气得不行,又砸了你的病房,还差点拔你管子一战成名的事。
陆曜山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没有回答,他想了想,突然转了话题。
“我前天醒来的时候丢失了一点记忆。”
“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名字,我住在哪儿,我是谁,还有我的家人和朋友,全部都忘了。”
盛昔陶果然紧张地抬头:“你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