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则应聘上了一家素菜店的厨师,不用再为生计奔波,老和尚一如既往在村里闲晃,没事就去河边钓鱼,顺带眺望一下南渡村山头改造工程,村里人一多半安置了出去,剩下几户人家用不了多久估计也会搬,那里从此焕然一新,彻底失去他们居住的痕迹。
盛昔陶看着那些消息心中感慨万千,他暂时不打算把陆曜山的事告诉他们,尤其是从意,关于他的父母,他很难开口。
陆曜山也一样,他把从意当弟弟看待,如今却连见他的脸都没有。
其实,两人刚到国内的时候,就已经和归海通了电话。
除了他们在伦敦发生的事情以外,三人谈起从意的案子也心情复杂。
归海说:“其实警察那边来找过从意。”
盛昔陶十分紧张:“什么时候?”
“四月初吧,他们找到了从意的学校。”
盛昔陶和陆曜山对视了一眼,四月初正好是陆曜山把詹姆斯送去伦敦警局没多久。
归海叹了口气:“从意听了汤年的话一开始很震惊,警察走了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个礼拜都没去上学,直到从心守着他安慰他,他才看上去好一些。”
这话饶是叫盛昔陶和陆曜山沉默,归海猜到他们的心思,于是又说:“不过他从始至终没有指责过陆曜山一句话。”
“你们也知道从意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是很明事理。”
说到底这事也不能全怪陆曜山,十多年前他也蒙在鼓里,可陆曜山听了这话内心更加惭愧。
他犹犹豫豫地问:“从意现在还好吗?”
归海有所踟蹰:“他沉默了很多吧,也不太想提这事。”
话说得很委婉,也听得出来,从意现在不太好。
毕竟他才只有十六岁,案件涉及到他的家人和朋友,这么小的孩子肯定需要时间来接受。
三人内心五味杂陈,挂电话前,归海又问了问陆曜山的病情,说需不需要带大家过来看看他们之类,当然从意肯定来不了。
盛昔陶看了眼沉默的陆曜山,回答道:“还是等出院再说吧,到时候大家吃个饭。”
归海说那也行,随后挂了电话。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距离手术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
今天有点微风,气温不高不低,八月的阳光和煦清澈,从窗外洒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