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袭白衫,长身而立,在月光与烛火的映照下,俊朗非凡。
当他开始舞剑时,伴奏的笛声渐渐响起,空远辽阔。
整个坐席间似乎全部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里,都看向这位神采飞扬,身手矫健又风姿绰约的少年。
他的每一个动作就像舞蹈一般华丽优美,又暗含剑术的韵道,令人移不开眼。
萧乙在做最后一个飞天翻滚的动作时,才恍然想起七爷说过要同皇帝对视。他抬起眼眸,穿过层层台阶,与那位坐在帝位的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眼眸中又是那道要将人扒光的眼神,刺得萧乙心头猛然一寒,直接从半空中摔落,一手持剑撑地,另一手捂住心口硬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点洒在白衫和雪地上,格外艳丽,红白分明。少年面色苍白如纸,唇染鲜血,将破碎感的美感拉到极致,就在这时,笛声也恰好收尾。
“好!好啊!!”舞剑完毕,皇帝直接从坐席起身,鼓掌喝彩道,“好一出雪夜剑舞,你叫什么名字?”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暗含内力传来,震得萧乙又一阵心口绞痛。
强咽下那口血,他抬起头,没有看向皇帝,而是先看了眼七爷。
沈铎寒也正在看他,神情淡漠,眼神可谓冰冷,单单视线一相接触,便迅速转移开。在这期间,萧乙还瞥到坐席上其余那些人,或探究、或意味深长、或暧昧不清的目光,一一落在他身上,就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萧乙转眸看向皇帝,抹去嘴角血迹,轻声说:“属下,萧乙,拜见陛下。”
重新回到座位后,萧乙套上那件稍厚些的蓝白锦衣,将白衫上的血迹遮掩住。
他方才最后那个动作一时分神,险些直接砸在地上,动用了些许内力稳住身形,才惹得寒症发作。
这会儿心绪宁静下来,又有凝火丸□□,已然好受许多。
衣服刚穿上,眼前便多出一叠热茶,骨节分明的手端着,是七爷递来的。
萧乙接过,道了声谢,将茶水饮尽后,抬眼间,注意到杨萤昭正拉着身旁的女子一同悄悄离开坐席。
兴许是晚宴到了后半程,也坐得有些倦乏了,两个小丫头才趁着长辈们不注意,偷溜出去在宫里四处闲逛,再顺便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