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有些后悔,为自己刚才露出的那一点小情绪,可他还是尽快调整好了语气,用一种礼貌又不失浓厚兴趣的口吻对自己的父亲回答道:“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小儿子面对自己如此温顺,作为父亲,奥斯顿并没为此高兴,只感到嗓子眼里一阵阵地堵得慌,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有挑明,而是继续说正事:“正如我所说,福吉很适合掌握权利,至少在他从未公开宣称自己是纯血主义者的情况下,卢修斯那伙人愿意对他信任有加,而邓布利多也情愿将权利托付给他。”
“你的意思是,福吉很擅长见风使舵?”伊恩问。
奥斯顿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小看这一点,孩子,这很不容易,要知道立场不坚定者总是最先被抛弃的,福吉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这几年来他也是尽了力地讨好两边的人,当然,随着时间加深,他对于被抛弃的恐惧感只会增加,绝不会减少。”
“为什么?”伊恩猜测道:“他不信任卢修斯?”
“他不信任任何人。”奥斯顿说:“当然啦,对他们那一类人来说,能信任的永远唯有自己。不过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卢修斯那伙人把他捧到那个位置上……用了大把大把的金加隆,他总得回报些什么。而卢修斯他们所要的又恰巧是邓布利多所不赞同的,这就把福吉推到了一个两难的位置上。”
“所以,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了。”
“我懂了,”伊恩说:“福吉知道他永远无法从正面打赢邓布利多,所以他想出了从霍格沃兹下手,因为他知道,邓布利多不可能不顾及学生们。”
“想得不错,继续说下去!”奥斯顿赞许地望着他。
“其实……他并不希望与邓布利多开战,”伊恩继续说:“他只是想给邓布利多制造一些麻烦和压力,希望能借此迫使他答应一些条件,以显示自己作为一个部长的权威和价值,这样他也好在卢修斯他们那里蒙混过关了。”
奥斯顿说:“不错,但他不明白的是,这样只能躲得过一时,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这两拨人的矛盾又几乎是不可调和的,邓布利多和那些人之间终有一战,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福吉没可能一直躲下去!”
伊恩冷笑:“所以说,从一开始就选择不参与到这些事中间,才是明智的决定。”
弗利家就做了这样明智的决定。
奥斯顿叹了口气:“要说,卢修斯他们也是被架到这个份上了,一个人坐到那个位置,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团体谋求利益,这个过程中,免不了要当坏人。说到底,其实他和福吉都不蠢,就是眼光短浅了点儿。”
一阵沉默后。
奥斯顿突然问起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伊恩,你跟学校里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很好。”伊恩垂下眼皮,淡淡道:“关于那些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父亲,我要走了,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下午茶。”
他正要把头缩回去,奥斯顿突然叫住他:“烤得正好的司康饼,确定不来一块吗?”他指着盘子里的甜饼,殷切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
但伊恩却只是淡淡微笑着说道:“不用了,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