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让舒小婉疑惑的地方,她在这贼寇的洞口问诊了一天,却没看到那个使流星锤的凶神恶煞的人。莫非是两拨人?
不一会儿,舒小婉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老二,过来。”之前叫嚣的山匪老大揪着一个人出现在舒小婉跟前,此人正是那流氓大汉,右手还拎着他那还在渗血的流星锤,莫非此人又去打劫了过路人?
此前,舒小婉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她此刻上下打量这人,确符合书本上描述的山贼土匪的模样,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硕大无比的臂膀,感觉他只要轻轻使劲,舒小婉就能被她捏碎。
桓哥哥,你在哪?舒小婉这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在贼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是桓哥哥在就好了,她就试着悄悄离开他一次,就把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危险中。
“老二,跪下,向咱们的恩人道歉。”
“凭什么?”
“就凭他治好了村里人的病。”
“萧煜,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村早就没了,早就被霸占了,这些老弱幼寡当初我们就不该带上。”
“老二,当初弃村进山的时候,我们是怎么约定的?”
之后,他们当众争执了许久。在两人的对话中,舒小婉算是听明白了。东霁边境的达官贵族非法侵占了他们的村庄,掠夺了他们的土地为私产,若是不从或抵抗,便枉顾人命,烧杀抢夺。实在无容身之处大家不得不弃村逃亡,在这期间,大家共同选出了有智有谋的萧煜为大当家,负责安置好一同逃出的村民,选出了力大无穷的屠夫为二当家,负责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而解决方式就是占山为王,抢劫过往行人。弃村进山的时候,他们曾约定“一个都不能放弃”。
只是看如今的情形,舒小婉也能猜到问题出在哪了。怕是当初约定的时候是大家一起被欺压的时候,同仇敌忾,相携相助不在话下。过了一段时间,这出蛮力的屠夫二当家便意识到,他们带着的不是同仁,而是累赘,便想着要舍弃一些人。
最后,碍于萧煜拿当初的承诺施压,二当家屠夫忿忿不平地向舒小婉和七叔一抱拳,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得罪了,二位”。跪,自然是不可能,他抬手抱拳的瞬间,流星锤上的一滴血甩到了舒小婉的衣服上。舒小婉没说什么,只是往后面躲了一下,坐着的七叔虽然也愤怒不平衡,废腿之仇怎么可能因为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就了事,但他是看得清形势的人,作为砧板上的肉还想要求什么。能要求穿过这片山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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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萧煜强行要求向自己上午劫来的人道歉,二当家心里特别不舒服,一把把流星锤甩在后背上,领着他的那一帮凶神恶煞的劫匪离开了。
萧煜不管他。掏出采摘来的野果子,用一片大树叶包裹着,递到舒小婉面前说:“恩人,饿了吧,先吃点果子,很甜的。”
确实饿,但身处劫匪窝,舒小婉还是有些后怕,不敢伸手去拿。
看出恩人的犹豫,萧煜说:“恩人,没有毒的,而且干净,你诊病的时候多次说不要吃脏的食物,我就用水洗过了才送过来的。”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萧煜自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舒小婉这才抓了一把果子,给七叔两个,勉强解决了今日的温饱问题。
趁着气氛缓和,舒小婉说出了他们的请求,希望萧煜明早能放他们过去。
“恩人这是要去哪?”萧煜坐在旁边的一方石头上随口问到。
“去中州寻人。”
“舒桓兄弟,可否多逗留些时日,等我们的人病好了再走。”舒桓是舒小婉告知萧煜的她的名字。
他们这些人的病有轻有重,等将他们全部治好,怕就把哥哥的大事给耽搁了。再说了,一个医师只能尽力救人,但却不能保证能救活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自己铁定小命不保,那她会连桓哥哥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看出这位小公子的为难,萧煜补充到:“我们会让人送七叔到中州,不会耽误二位的事。”
这怎么可能?七叔也不可能答应,且不说只有小姐才能劝动封先生,单是把小姐一个人留在贼窝,他就不能向公子和三殿下交待。
“大当家,我确实有急事要赶往中州,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要不等我回转的时候,再来替大家诊治。”
“要多长时间?”
“十日。”七叔回道。
“不行,十日太长了。”别以为他萧煜看不出来,此去中州不过三日路程,来回日夜兼程,五日即可,这两人恐怕是想绕道而行吧。
“七日如何?我们在中州可能要耽搁一两日。”舒小婉做了妥协,看对方还是不愿放行,补充道:“如果大当家不放心,可以派人随我们一同去中州。”
萧煜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考虑了一会儿,勉强同意了,不过这个舒桓小公子心思缜密,七叔也狡猾,让其他人跟着他不放心,他的条件是,他要亲自跟着去。
另外一个山洞里。
“你说萧煜要去中州?你没听错吧?”二当家屠夫抬腿放在宝座上,询问一旁的下人。
“千真万确。二当家,您看,这是否是个机会?”
当初村里人站队选大当家和二当家,因为有老人、妇女和儿童在,多数人站在了萧煜那边,屠夫就只能委屈做了二当家。此后,虽然自己出力最多,可事事都要听他萧煜的,屠夫心里不平衡已经很久了。渐渐地,屠夫的这种怨气让一些人看了出来,于是开始分边站队,甚至怂恿屠夫趁机取而代之,才能带着他们这帮兄弟做真正的威猛的山匪。
“他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一早。”
“老子已经忍了很久了,那萧煜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老子抢来的人,他还要挑三拣四,把那些落魄穷困之人统统放了,只留下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人,而且还不能宰了下酒,只说让人来赎,这等优柔寡断,老子看着就来气。他要离开山林,我们就趁机先除了他,让他永远不能再回来,然后将那些病弱之人扔进山林喂狼。”屠夫举起打劫来的酒碗,和他手下的一帮匪徒,猛干一碗,定下了明日的截杀对象。
“先声明,那小白脸,给老子留活的,谁敢伤了他,我宰了谁。”
“你是说那个叫舒桓的?当家的,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抢来的那些娘们不合你胃口?要同男子。。。”
“蠢货。”屠夫狠狠踹他一脚把他踹下了高台,“那小白脸就是个娘们,老子绑过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像她那样轻的。方才也近身瞧了瞧,细皮嫩肉的,那脸蛋儿都能掐出水来,定是哪个官家大小姐。既然那些达官显贵侵占了老子的窝,老子就要了这些富贵人家的女儿。兄弟们,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公平呀?”
“是,大哥。”大哥用完的女人都会赏给他们,他们这些下面的喽啰自是兴奋不已,又举起酒碗敬大哥,包括那个被踹下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