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边初露晨曦,淡薄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时序政略显慵懒的脸上,将他从梦乡中,极不情愿地唤醒。
“卫叔儿,您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孩子困着呢……”
时序政眉头紧锁,一肚子的起床气无处发泄,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李卫,嘟囔着,满是孩童般的撒娇与无奈。
时序政这些年,闲散惯了,哪里肯早早起床,还去抄写什么经文?
索性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四肢呈大字型摊开,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疲惫都融入这柔软的床铺之中。
手臂与腿蹭着床铺,将床榻上的被褥搅得凌乱不堪。
“早些年,跟着将军在军中,养成的习惯,这个时辰再不起来,怕是早被拖出去挨军法了。”
李卫伤重,但好在时序政和裴书臣,医术了得,如今虽不能从军作战,但最起码的日常生活,是不在话下的。
或许,好人是有好报的——
“父亲对你们这么严格?”
时序政一听时韶袛,便来了劲头,猛的从床上,鲤鱼打挺一般的跳了起来。
“行军打仗,纪律自然要严格些的,毕竟都是一些处于热血中的男孩子……”
李卫一边为时序政整理着床铺,一边说着:
“小大人,您……”
李卫一转头,便瞧着时序政正对着镜子,洗了脸,而后仔仔细细,挑选着自己的簪子,戴了又换,换了又戴。
“卫叔儿,你看我今日是戴这白玉云簪,还是挑这简雅的竹簪。”
仔细的像个姑娘家……
东宫——
“太师让你自己量刑?!”季川眼睛睁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般。
“是。”
季祈永低着头,小声回应,小苦瓜脸,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可你这次破案有功,难道没有奖赏,只有罚吗?”
“若一味只好大喜功,不自罚己过,何以服天下百姓?”
季祈永认真回答。
“活着就很好了。”
季川低下眉睫,喃喃自语着。
季祈永没听清,但他总觉得季川自从上次落水之后,便一直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