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永的心湖,因秋庭桉而泛起层层涟漪,情感交织,难以平息。
“我……能否……能否……”
他欲言又止,那“师父”二字,如同千斤重担,压在心头,难以启齿,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昔日,天子假手桉儿,陷你于囹圄之中,我曾怒其不争。”
“今思之,唯有悔恨。他为你赴汤蹈火,你却吝啬那一声师父,着实让人心寒……”
裴书臣语重心长,挥手示意,“你若还认他,便大胆些,唤他一声师父,你若还耿耿于怀那些昔日之事,老夫也可如实告知与你。”
“你师父,本意非囚你于牢狱,实则是为保你清白,先行布局,欲使你远离是非。”
“奈何,那竟是帝王布下的局。”
裴书臣继续道,
“他对你从无猜忌,只恐你背负千古骂名,故而忍痛出此下策,护你周全。”
裴书臣叹息一声,“一切在你,我老了,你们的事情,自己决定吧。”
裴书臣说完,走了出去,留给了季祈永一人。
季祈永心中五味杂陈,既怕见到秋庭桉失望的眼神,又渴望得到他的原谅。
他跪在院中,茫然四顾,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在无助中低声呜咽。
时序政紧随裴书臣之后,沉默不语,直至门前驻足。
裴书臣步入书房,回眸吩咐:“关门。”时序政闻言,微怔,随即依命行事。
裴书臣自抽屉中取出一鞭,时序政见状,自然而然地跪下请罚:“请师父责罚。”
“奔波劳碌,可有损伤?”裴书臣边问边细心擦拭鞭子。
“冲破经脉时,气血不稳,昏过去几日。”时序政怕裴书臣担心,又补充了一句,“现下已无大碍。”
裴书臣教出来的孩子,都有一个特征,聪明且不需要过多的说教。
小错自省,大错坦然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