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当唐今将那只重新变得干燥柔软的小粉猪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的时候,附身在小粉猪玩偶里的某只周姓野鬼已经彻底崩溃了。
[呜啊啊啊魔鬼啊你,王八蛋你还是人吗呜呜呜啊啊啊啊——]
即便只有简短重复的少许文字,唐今却也能深深感受到某只鬼那深切的哀痛与悲伤。
她悲天悯人似地叹息一声,像是看在谁家作孽的死孩子一样,非常温柔地将那只猪猪玩偶给抱进怀里,手指轻抚它的脑袋,“不哭不哭。”
[啊啊啊啊被冻的不是你你大爷的你当然不哭了啊,鬼也是会难受的你知道吗?你妹夫的我脑袋现在都还冰着的啊呜呜呜,嗝,难受死了你混蛋啊……]
唐今抱着那只小粉猪轻哄:“没事了都已经解冻了,脑袋冰冰的只是残留的痛觉记忆,待会就好了,没事没事……”
[滚啊你呜呜呜猫哭耗子……]
唐今叹息一声,没办法只能非常好心地跟他解释起来:“我第一次撞鬼,当然会怕了。我怕你是恶鬼才会把你冻起来的嘛。”
但她这么一解释,那些小字却更激动了。
[老子哪里像恶鬼?哪里像恶鬼了啊?!啊?!老子还他丫的给你嘘嘘,你大爷的你见过哪只恶鬼会在你上厕所的时候给你嘘嘘啊!!!啊?!]
唐今:“……谁知道。万一你就有这种癖好呢。”
[……滚啊!呜呜呜——]
唐今摇摇头,拿起一旁的小毯子给手里那只猪猪裹上,安慰道:“待会我就给你扎一个漂亮的纸人老婆烧过去,当做赔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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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啊谁要纸人当老婆啊,丑死了呜……]
虽然没有记忆,但提到纸人的时候他脑子却下意识回想起了那种丧葬用的白纸人的样子——
又丑又恐怖,谁要那种纸人当老婆啊。他还没有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好不好。
唐今又道:“不会。我画画很好的,画的纸人可漂亮了。”
[不要,走开。]
“真的不要吗?以前我还拿过艺术绘画比赛的第一名呢。”
飘出来的字体小了一点,像是某人变小的声音:[我才不要呢,纸人又不会说话……就是个死物。]
唐今很有耐心:“你现在都是鬼了,还计较这个干嘛?就当娶了个哑巴新娘不好吗?”
[……]
可恶,他说得居然好有道理。
良久,唐今总算没有再看见周围乱飘着的“呜呜”的字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试探着飘出来,还有点不太好意思的小字:
[……真的能画得很漂亮吗?]
面对某只鬼怪有些窘迫又有点好奇和期待的询问,唐今非常肯定地点头,“当然了。你信我。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给你画哦。”
那些小字又安静了下去,像是还在纠结犹豫着什么一般。
唐今又耐心等了他一会,才终于看见有新的白字飘了出来。
[那……那给我画个眼睛大点的,眉毛弯弯的,嘴巴小小的,脸蛋圆圆的,可爱点的那种……]
唐今点头记下了他的要求,也没耽搁,将手里那只玩偶往沙发上一放,就去找画笔工具了。
当看见唐今居然真的有全套的绘画工具的时候,其实原本还有那么一点怀疑和忐忑的某只鬼,心里的期待值一下就被抬上去了。
其实……
这个人说的也还是有道理的。
他现在都变成鬼了,当然也只能找找鬼老婆或者纸人老婆了……
鬼老婆的话,万一要是找到个厉鬼或者是那种恐怖片里常见的断手断脚的……那还不如找个纸人当老婆。
不过要是真的成了的话……这纸人也就是他的初恋了。
初恋啊……
这么一想,不由得还让鬼有那么一点……
小羞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