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在齐嬷嬷绞尽脑汁的时候，涂清予站起了身，缓缓走到门外，抬头看向天边的明月。

淡蓝色的衣裙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微风拂来，裙摆带着光轻轻晃动。

李元启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下意识抬手阻止了身后要唱报‘皇上驾到’的太监。

月如轻纱人如玉，倚窗而立绝艳负。

一瞬间的脑子空白后，望着眼前人，他第一次觉得这句诗原来是能有画面的。

何止是李元启和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宫人，就连长生宫的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全都呆愣愣地看着她，即便李元启已经进来了，宫里人也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齐嬷嬷和小青小橘，这些涂清予身边待久了的更快反应过来。

她们马上行礼，高声唱喝，“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这次被声音惊醒，跟着跪下行礼。

涂清予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满是震惊和意外，显然是想起了，这就是那日在茶楼里见过的人。

“你……”

她太过惊诧，以至于忘记了行礼。

跪在她身旁的齐嬷嬷想要伸手来拉她，被李元启阻止了，“无妨。”

他走到涂清予面前，两三步的距离，他的鼻尖就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香味让他一直因为子嗣而紧绷着的心都放松了些。

“这宫室可还住的习惯？”

“宫中自然什么都是极好的，至于习不习惯……”她抬起头，眼中并没有面对帝王的惶恐和恭敬，只有如那天一样，张扬肆意的笑意，“那得往后才知道了。”

这个笑太美了，不仅是皮相上的美，那是一种能荡尽人心中阴霾的笑。

“那就好。”他不自觉伸手想要去牵她的手，却又想到梦中她神女的形象，顿时又将手缩了回去。

路保站在两人身后心中满是惊骇。

陛下这是怎么了？后宫女子众多，哪个不是第一次见面就侍寝的？

如今这副毛头小子的纯情样是怎么回事儿？

李元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可再去拉手又有些奇怪了，于是只能轻咳两声，“夜里风大，咱们进去吧。”

“好啊。”她点头，自然而然地牵上了他的手。

温热柔软的触感令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他是没想到涂清予能接受的这么快。

“你……”

“怎么了？”她扬了扬眉，“陛下圣旨都下了，我不能牵吗？”

他当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哪怕是钱修容嚣张跋扈，那也是看着他的脸色嚣张。

不似面前这女子，是真的胆子大，他们如今不过刚见第二次，他的身份还是……

但不可否认，在她的手牵上来的瞬间，在看见她挑起的眉毛时，他的心绪也跟着挑了起来。

就像她方才被风吹起的裙摆，一颗心飘飘荡荡，雀跃不已。

便连书上偶尔一两声的蝉鸣都变的好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