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身着一袭精致的女装,那修身的剪裁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竟毫无违和感。一头柔顺的长发披肩而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发梢微微卷曲,更添几分女性的妩媚。他的面容本就清秀,此时略施粉黛,眉眼间的妆容细腻而淡雅,双眸明亮有神却又透着一丝温婉。那小巧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娇羞。
若不是深知他的身份,旁人根本无法辨认出他竟是男性。哪怕他偶尔换上男装,那纤细的骨架与略显柔和的面部轮廓,依旧会给人一种女扮男装的错觉。他走路时的姿态轻盈而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既不属于纯粹的男性阳刚,也并非典型的女性柔美,而是一种难以言喻、模糊了性别的独特气质,让人在初见时总会不自觉地产生误判。
“你为什么穿着师父的衣服?”小柳看着苏然身上那件熟悉的衣物,疑惑地问道。
“我的衣服都拿去洗了,这几天时常会下雨,还没干!”苏然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解释着。
“下雨”,这个在平常人听来再普通不过的词,却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瞬间钩住了大柳的心。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师父的身影,师父曾经在无数个雨天里强忍着肩膀的疼痛,依旧坚持教导她们练武。那是多年前的旧伤,落下了风湿性关节炎的病根,每到下雨天,关节处就像被无数根细针深深刺入,痛入骨髓。
大柳仿佛能看到师父在雨中微微颤抖的身躯,那紧咬的牙关和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却从未听到过师父的一声抱怨。而如今,师父下落不明,这件衣服却穿在了苏然身上,大柳的心中一阵酸楚。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往下流,怎么也控制不住。那泪水里,有对师父的思念,有对师父病痛的心疼,更有对师父安危的深深担忧。
“你找到了吗?”外边警车里,林警官探出头来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急切,目光紧紧盯着屋子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此时的他深知,那屋内大柳正在寻找的无论是头发还是其他可供检测 DNA 的东西,都可能是解开女尸身份之谜的关键钥匙。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让他的内心多一分焦灼,他多么希望下一刻大柳就能带着希望的线索匆匆而出,好让这迷雾重重的案件能够向前推进一步,给这不安的局势带来一丝曙光。
大柳心急如焚地站在衣柜前,双手微微颤抖着伸向衣柜门。她此刻满心都是尽快找到能用于检测 DNA 的物品,眼睛只是匆匆一扫衣柜内部,想着随手拿一件师父的衣服应应急也好。可就在她手指触碰到柜门的瞬间,却发现衣柜已经被牢牢锁住。那冰冷的锁具在她眼前显得格外刺眼,大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用力拉扯柜门,试图凭借力量将其打开,然而衣柜却纹丝不动。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大脑在慌乱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任何可以破解这门锁的办法,只能无助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被师父锁住的衣柜,仿佛那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横亘在她探寻真相的道路上。
大柳努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慌乱的心绪平稳些许。她紧闭双眼,极力在脑海中翻找有关师父提及衣柜钥匙放置地点的记忆碎片,思索着师父会不会将其藏于房间某处隐蔽的角落,或是某一个特定的盒子、抽屉之中。
旋即,她行动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一个接一个地拉开抽屉,细致入微地查看其中的每一样物品,任何小角落都绝不放过。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师父啊,您到底把钥匙放哪儿了?”
一番找寻无果后,大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小柳与苏然,焦急地问道:“你们俩知不知道师父把衣柜钥匙放哪儿了?这衣柜里可能有很重要的东西。”
小柳无奈地摇摇头:“姐,我真不知道。”苏然也跟着摊手:“我也不清楚啊,大柳。”
此时,大柳的视线再次落在那紧锁的衣柜上,内心陷入两难的挣扎。她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直接撬锁会不会弄坏里面的东西?万一有师父的线索就糟了。”
一方面,她考虑找工具强行撬锁,可又担忧这样鲁莽的举动会对衣柜造成损坏,更怕万一衣柜里存有至关重要的线索,会因撬锁而被破坏;另一方面,她也在苦思冥想是否还有其他可替代的物品或线索,能够用以确定师父的踪迹,不必执着于衣柜中的物件。在犹豫与煎熬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依旧被困在这困境里,难以抉择下一步的行动。
“别撬我的衣柜,你们在里面干嘛?”一声呵斥突然响起,让正对着衣柜焦头烂额的大柳和小柳惊得呆立当场。
“苏然你就别闹了,一个手段用两次就过分了!”大柳以为又是苏然在故技重施,模仿师父的声音来捣乱,她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恼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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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辜,还没有在意身后,很正常地回应:“没有啊!我没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从门口走来。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周凪枫!她身姿挺拔,步伐稳健,眼神中透着一如既往的坚毅。她的衣着略显凌乱,头发也有些许蓬乱,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沉静。
大柳和小柳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师父!您真的回来了!”她们齐声高呼,激动地冲过去,想要抱住师父,却又怕自己的冒失唐突了师父,只是围在师父身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我师父,池塘里的女尸是谁?”大柳急切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周凪枫,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周凪枫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你们先别管,我去找警察,有好多事情你们不需要知道,我得去。”她边说边整理着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衫,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
大柳和小柳对视一眼,满心的疑惑与担忧。小柳忍不住开口:“师父,您才刚回来,怎么就要走?我们都担心死您了。”周凪枫的脚步稍作停留,回头看着她们,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与不舍,但语气依然坚定:“为师知道你们的心意,但此事关系重大,时间紧迫,片刻都耽误不得。”
大柳向前迈了一步:“师父,您至少给我们透露一点,这几天您到底遭遇了什么?我们也好放心啊。”周凪枫轻轻叹了口气:“为师这几日陷入了一些麻烦之中,具体的缘由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们。那池塘女尸背后牵扯甚广,我必须尽快和警方沟通,协助他们调查,这样才能保咱们武馆平安,也能让真相大白。”
说罢,她加快了步伐,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大柳和小柳望着师父离去的方向,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她们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讳莫如深,但也深知师父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武馆里此时一片寂静,只剩下她们两人面面相觑,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师父的话和这一系列离奇事件之间的关联,满心都是对未知的恐惧与对师父再次陷入危险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