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被林三笑推了一把,后者有些幸灾乐祸,好奇地道:“你哭什么?”
“我……”
谢林张了张嘴,笑嘻嘻地道:“就是这个病,来找你治治。”
“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这样的歪魔邪道还是自生自灭吧,拯救苍生给下辈子积德。”林三笑道了声佛号,便去招呼杨玉环住下了。
接下来的十日里,林三笑都在处理杨家三姐弟的病情。谢林有点怀疑他之前说的话了,因为他看起来分明乐在其中。比起换个赛道竞争天下第一、要逆天而行什么的伟大理想,林三笑对症下药时的快乐显得十分单纯。林三笑也很不爽他,因为他一天到晚在病区游荡,时不时来给他添点堵、帮杨家姐弟端药翻身什么的,就是一个人闲不住。而像他们这样耐住寂寞修行至顶峰的大修士,是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北岳联盟的消息也通过飞鹰传到了谢林手里。张天齐雷厉风行地整顿了联盟,没让它散开,玉霆霓因为跟谢林关系密切又救走了他,现在被扣在白玉京走不开了。人家倒没真对她如何,她甚至能找到机会来通风报信,但走是不要想了。她在信中警告谢林安分几天,天谴症扛不住了就去给林三笑磕个头不丢人,看得谢林哭笑不得,又唏嘘不已。
到了杨玉环病愈的那一天,林三笑终于忍无可忍,将谢林扫地出门。谢林又胡搅蛮缠了一通,见杨玉环也站在林三笑那边劝自己出门去,便唉声叹气地走了,说再去镇子外围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杨玉环毫无反省之意,回去给林三笑的炉子扇风。镇子上的死人都是谢林给收的尸,不然早就臭出来了。
谢林在血迹凝结成黑色的街道上晃了几圈,找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屋顶跳了上去,掏出一枚小小的黑色吊坠,将它还原为一把沉甸甸的巨大木弓,以灵力为弦,将“噬嗑”搭了上去,准备打几只野鸟下来烤了下酒。
一个平静硬朗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把它交给我。”
谢林的动作顿了顿,叹了口气,收起灵力和“噬嗑”,竟真的转身将黑弓抛给了她。
“多谢。”
他尽量用自己最得体帅气的笑容打招呼:“又见面了,林道友。见面礼么,应该的。”
林十一道:“不白要你的。你生病了,治不好的。愿意投胎的话,来找我吧。”
谢林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道:“你最好还是生男孩。”
林十一笑道:“你觉得女孩活得太辛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