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楠却成了“进狱系”,走的是“纯狱风”。
陈最没有寒暄,只是将一沓文件递到姜楠面前,“姜小姐,你应该清楚,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对你非常不利。这是目击者证词。”
姜楠的思绪回笼,低头看文件。
陈最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目击者称,案发前两日你在他们的商店里购买了一把水果刀,经鉴定,和案发现场的凶器是同一把。”
“另外,警方在你家里搜出了一本杀人日记,以及未完成的杀人漫画,和此次案件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很好听。
如果不是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里听到的话。
此时此刻,再见陈最的思绪波澜已经褪去,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寒意。
“我是漫画师,电脑里的漫画,是我的新作。所谓的杀人日记,是我的故事大纲。至于凶器,我画漫画之前,都会把能用到的工具买回家,作为参考。这次也是一样。”姜楠十指紧攥。
陈最对漫画师的事情并不了解,但在被迫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也做了些资料调查。
“凶手真的不是我,他一定对我很了解,是故意陷害我的。”
“你有怀疑对象?”陈最反问。
姜楠浑身冰冷,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没有”两个字说出来。
如果周成没死,她怀疑的,一定是周成。
可现在周成死了。
姜楠想不通,到底还有谁,一直在暗处注视着她的一切。
陈最看着姜楠的表情,耐心似乎有些告罄,他又看了一眼手表。
再抬眼看姜楠的时候,他清冷的嗓音柔和了一些,“姜小姐,周成对你进行长达两年的跟踪、骚扰、纠缠,甚至在你搬家后,跟着你搬到现在的住所,成为你的新邻居,你恐惧、愤怒,这都是正常的情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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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看着陈最,“陈律师,这一招对我没用。”
“糖衣炮弹,我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吃了很多。”
“你也不可能理解被跟踪、骚扰的恐惧。因为你是男人,男人几乎不会成为这一类恐惧的受害者。”
姜楠捏紧了手指,将对警方和姜长林说过的所有细节,一一告知。
“查不出麻醉成分,可能是因为代谢了。”
“我买刀,是因为我画漫画要取材。”
“至于新作题材和此次案件高度重合,一定是因为有某个我不知道的人看过我的漫画。”
姜楠手指攥得发白,问:“陈律师,你相信我吗?”
“法律不相信巧合,只相信证据。”陈最翻文件,没有正面回答姜楠的问题,“按照目前所有的证据,你想要的结果,不可能实现。”
“所以,我相不相信你,并不重要。”
听着陈最的话,姜楠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铁证如山,谁愿意相信她呢?
姜楠低着头,陈最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她的情绪,他却能清晰地察觉到。
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不过半米的距离。
可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道天堑。
绝望要将她拉入地狱。
换做其他人,多多少少会被这样的情绪影响。
但陈最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若无其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这个案子,我打不赢。如果姜小姐有需要,可以提出更换律师。”
一锤定音。
和来的时候一样,陈最站起身,整理好袖扣,提起公文包。
案子打不赢。
但他是公派的援助律师,必须参与。
陈最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就听到姜楠的声音。
带着点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的颤抖。
“重要。”
陈最拉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顿。
“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陈最回头,“我做不了你的希望。”
姜楠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才继续开口,“可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只能相信你。”
像是溺水之人,必须拼尽一切力量,抓住水面上唯一的浮木。
陈最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浮木。
“你是我的律师,是唯一站在我这边的。”姜楠的话不知是对陈最说的,还是在催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