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右手握拳闷笑了一声:“来了,别急。”
在不大的寝室里他们的对话透过墙壁形成回音,房间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胡涛深吸一口气微不可闻喃喃道:“我真的是受够了。”
然后翻身把被子一掀,转过头打算眼不见为净,对床的黄云飞也不着急了,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指望他回话,轻轻问了一句:“你们班都这么gay的吗?”
沈予殊没注意他们那边,见温淮慢悠悠,会连累别人的急切心理占了上风,拉着对方压上床的右手就这么一扒拉,毛毯抖开,两人瞬间匿身于温暖的被褥之下。
但很快沈予殊就后悔了,兴许他应该不要脸地凑到顾阳的床上,或者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慌乱之中温淮的手牢牢扣在他的腰间,少年薄薄肌理下已经蕴含了无穷力量的雏形,他根本动弹不得,沈予殊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抚在他后背手上的骨关节,一格一格顺着他的脊椎移动。
两人双腿交缠在一起,他视线所及之处是少年人宽阔又带着清俊气的胸膛,鼻尖尽是他的味道,一点点古旧的檀香在优雅温柔中却暗藏着一点危险的偏执和疯狂,像是黑丝绒天空下隐在角落的野兽。
那群女生总说他像吸血鬼贵族,可此刻温淮更像轻易就能掠夺他生物的那种致命而美丽的生物,危险的气息在被子里仿佛凝固的空气中流动,又在不小心向外透漏时弥散。
于是只有他能嗅到。
沈予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放在哪里,刚才不小心向上看了一眼,就对上了对方缓缓滑动了一下的喉结和唇。
温淮的唇向来是干燥的,可沈予殊知道他的唇湿润后是好似朱砂般的靡艳,配上他浓如点漆的眼眸,是有无与伦比的侵略性的。
他知道的。
他见过的。
他吻过的。
温淮想,如果沈予殊再这样下去,他会恨他的。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和以前一样乖巧地待在他怀里,装作一副纯洁无辜的模样青涩又妩媚地引诱他,这实在有些犯规。
少年的躯体和他曾经触碰到的一样单薄修长,和他人打架时癫狂的小疯子此刻安安静静待在他的怀里,清瘦的脊骨在掌下突出,只要温淮掐住他的脖颈,沈予殊就会窒息死在他的怀里,从此不用担心离开。
可他好似无觉,就这么轻颤待在他的怀里,甚至在门外阿姨短暂停留发出声音后还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幸好如今他们待在一方狭小天地中。
可温淮觉得自己藏在眼镜之下的面孔早就扭曲了。
哪怕沈予殊就在他的掌心,他也觉得飘渺,自己快被这失重感逼疯。
他嫉妒他,沈予殊有轻易让他沉沦的能力,而自己卑微地由他掌控欢喜悲痛,成为仰望他的凡人。
温淮低头看向少年的发顶,笔尖萦绕着一股乌龙茶香的洗发水味道,在沈予殊搬进温家时他挑选的,还有很多东西,那些沈予殊以为仆人随意准备的东西,都是温淮一件件根据他喜好准备好的。